卿画沉默了好一会,才悠悠的说:“锦墨,有些人我们爱过,却注定配不上,有些人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却也注定了没有回报,人的感情要有取舍,有时候,爱不是非要拥有,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只要每天能看他一眼,只要那个人不讨厌你,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锦墨认真的思考了一翻,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因为他不懂。
也没那么伟大的思想境界。
对锦墨来说,喜欢的就去争取,争取不到就抢。
他觉得该给卿画一些个人的空间。
眼底,尽是桃花漫天,可是,今日,却显得有些让人浮躁不安。
与此同时,魔界,圣尊的寝宫,霜云殿。
一个美艳的女子,眉若柳叶,目似星河,白皙的皮肤,墨色的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在肩膀上,罩上青色的齐腰襦裙,多了一些妩媚和娇弱。
如果不是她嘴角露出的那令人发颤的笑容,当真以为,她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女子。
她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身旁是两名轻纱裹身的男子,体形单薄,面目也可算上等。
她看着殿外黑压压的魔气,好像铺天盖地的狂风恶浪,席卷着这片刚刚安详起来的地域。
借着远处爆出的雷电声,只听她幽幽地道:“思延啊思延,又是万年过去了,我回来了,你可做好了准备,那个丫头?那么,就拿她开刀吧,哈哈哈哈……”
离开了断崖,锦墨又回到了桃林,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思延还是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还是他走时的姿势。
锦墨走过去坐下,思延才回神。
“思延,你还记得画丫头刚来桃林时的样子吗?”锦墨想跟思延闲扯些。
思延沉思了一会,不知道锦墨问这些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当然记得,那时候啊,她才三百岁,什么都不懂,一天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粘着我。”
思延想到那些年,他教她弹琴,下棋,做饭,修行,甚至复杂一点的衣服,还要他一句句教着她穿衣,时光静好啊!
“思延,你真的对染丫头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没有。”思延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既然如此,思延,你可介意我娶她?”锦墨又是那样似笑非笑的说。
“你敢。”思延啪的拍了一下石桌,猛的站起来,凶神恶煞的瞪着锦墨。
“别着急,你先慢慢听我说,坐下坐下。”锦墨一边说一边招呼着脸比锅底还黑的思延坐下。
看思延坐下后,锦墨浅灰色的衣袖往石桌上一挥,顿时两坛桃花醉出现在桌子上。
“思延,不管人还是神,遵从自己的本心,莫要留下遗憾。”锦墨一边说一边把酒给思延递过去。
思延拔开酒塞,抬起酒坛,猛的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唇角流到脖颈,他猛然想到那天,卿画说味道不错,不自觉的就笑了。…
锦墨见此,继续说道:“你想过没有,即使画丫头不嫁给我,她也不会永远留在岛上,她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嫁人,你是希望她嫁给其他人,还是夜无殇?”
思延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想到她一身凤冠霞帔,踏上别人的花轿,心里就像压着块大石一样,呼吸困难。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桃林。”思延说话了,是的,他从来没想过,卿画会离开桃林。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嫁人,他也从来没想过,卿画会离开他。
“所以呢,与其看着她嫁给别人,不如嫁我,偶尔有空,我还会带画丫头来桃林小住,我们三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行。”他怎么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那你说画丫头该嫁给谁?”锦墨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如果他这样苦口婆心的开导,还是没办法让思延认清自己的心,那他也没办法了。
“我………”思延说了我字,还是想不明白,又停顿了,锦墨连忙接话,“好吧,那就你了,我就不跟你抢了,虽然我也很喜欢她,以往都是你让着我,这次我让给你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思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他对卿画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是骗别人,也是骗自己,说他爱她吗?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什么意思?”锦墨问着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思延。
半晌,思延也给不出个解释,锦墨纵声一跃上了桃树的枝桠,思延也跟着跃上去。
两人就这样躺在桃树顶端的枝桠上,欣赏着漫天星空的美夜之景。
这时候,一颗小小的繁星自东南方向升起,慢慢的,慢慢的移到了西方的角落里挂着。
思延闭目凝神,思考着今天卿画该有多伤心。
锦墨突然喊道:“哇,思延,那颗繁星升的好快哦,其他的都不动,它才一会就跑到了西边。”
思延听闻,慢悠悠的掀起眼皮瞟了一眼,繁星而已嘛,哪天没有啊,有什么好看的?
思延刚想闭眼,继续沉思,却在那一刻的时间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锦墨也在这时候问道:“思延,这什么时辰了,卿画怎么还不回来?”
锦墨边问边回头看思延,哪知思延猛的一下弹跳起来,望着天空的那颗繁星正掐指捻算着什么。
锦墨看思延满头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甚至隐约可听见思延的心跳声,这是怎么了?
锦墨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什么,思延突然转过身,使劲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问:“卿画呢?”
锦墨一时有点懵,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见他不说话,思延急促的继续问:“锦墨,我问你卿画呢?卿画在哪里?”
“断…断崖上。”锦墨说着抬手指了指断崖的方向。…
不等锦墨再问话,思延已经一个闪身不见了身影。
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锦墨这样想着,急忙跟了上去。
断崖上,思延快步走着。
锦墨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心下奇怪,卿画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也没见她回屋啊?
“思延,你来这干什么啊?你刚刚怎么了?那么焦急,还有,卿画什么时候回屋的?我怎么没发现?”锦墨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堆。
思延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崖边的位置蹲了下去,捡起了一支断裂成两边的发簪,还有一块白玉流苏的帝江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