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旁人说些什么,云挽便扯起袖子掩面快步离开了,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沈沧与沈风絮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沈沧回过神来,看向沈风絮,道:“六妹,她”
沈沧的文采一般,并不知晓该如何形容云挽的容貌,只觉得即便是沈玉楼在此,与云挽相比也不过如此,大抵是只有诗中学过的那一句“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可以勉强形容一二。
他这么想着,就喃喃自语道:“芳泽无加,铅华不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以往背诗念诗时,沈沧也从不曾记得这么清楚,但是在看见了云挽面容的那一刹那,似乎以往学过的那些形容美人儿的诗词,一下子就涌入了脑海之中。
甚至以此来形容方才所见,都不足以描述其中万一。
沈风絮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云挽的面纱之下的面容。
她此前便觉得云挽若是摘下面纱,定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即便有面纱遮面,只看着双眸明澈清冽,体态纤秾合度,音色婉转如黄鹂鸣啭,即便看不见面容,也不逊色于京中的任何一位世家贵女。
但沈风絮从未想过,云挽的容色竟如此明丽,哪怕是沈玉楼,也未必能与之比拟。
只是
沈风絮心中略微有些担忧。
云挽的身上似乎是有着什么秘密,她一直遮着面纱不肯示人,想必这一张艳丽到无以复加的面容,应是牵扯到了云挽身上的秘密,否则,她刚才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沈风絮便看了沈沧一眼,道:“二哥,云姑娘多少是个女子,你这么欺负她做什么?”
沈沧本想争辩,可一时之间,却忽然哑口无言:“这我我刚才只是想同她比试一下,没想到她的面纱就这么落下来了”
沈沧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的确是他造成的,不过
能一睹云挽的面容。
似乎也值了。
沈风絮唤了院子里的丹砂过来,问道:“丹砂,你刚才可看见云挽了吗?”
丹砂点点头,道:“刚才云姑娘遮着面容就跑出去了,只是婢子也不知道云姑娘去了哪里。”
说罢,丹砂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姑娘方才是看见了云挽的模样吗?”
自云挽在东宁伯府以来,无数人都想要一睹云挽的面容,毕竟,人都是有好奇的,何况云挽身手极好,声音又婉转悠扬,身段纤秾合度,自是让人想一睹真容。
但云挽从始至终,面纱始终没有离开过面上。
且云挽武功高强,她若是不肯摘下面纱,也没有人能将云挽面上的面纱取下。
丹砂自然也十分好奇。
方才云挽从屋内出来时,丹砂见云挽并没有以面纱遮面,便有些惊了,只是云挽依旧抬袖掩面,丹砂并没有能看清云挽的模样。
沈风絮只是笑了笑,道:“没有。”
丹砂便有些可惜地道:“婢子还真想看一看云姑娘的容貌,想来以云姑娘这样的身段和声音,模样定然也十分明丽的。”
何止是明丽。
只是沈风絮并没有细说,而是道:“一会儿你若是看到了云挽,记得同我说一声。”
丹砂点点头:“是,婢子明白了。”
沈沧也走了出来,颇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沈风絮转额头看向沈沧,问道。
“可惜没有同她比试。”沈沧颇有几分郁闷地道, “六妹,你有所不知,我近来的武功比以前优秀的多了,要是让我现在与她比试,肯定是不会输的!”
沈风絮:“”
他只关心这个吗?
沈风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云挽现在已经走出了归云院,且方才那样的惊慌失措,想来一时半会儿应不会回来了。
想到之前沈沧的话,沈风絮便道:“且不提这个,二哥还是将太子府附近遇到的事情同我讲讲吧。”
可沈沧大约是没有什么兴致了,只草草地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了出来。
而沈风絮听罢,面上露出犹疑之色:“大管事在乾清殿上自尽了?”
沈沧点了点头:“是。”
“当时太子殿下都说了什么?你仔细点说。”
沈风絮询问地仔细,不仅仅是当日发生了什么,每一个人都说了什么,就连当时每一个人的神情语态,沈风絮都仔仔细细地问了一个便。
可沈沧哪里还记得这些,他只记得个大概,被沈风絮这般如连珠炮似的发问后,半晌只憋出了一句:“我忘记了。”
沈风絮:“”
她的这位二哥还能记着点什么呢?
沈风絮又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二哥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偏记得了,这些要紧的事情你反而都忘了”
沈沧眨了眨眼:“之前的那些事情难道不重要吗?”
沈风絮:“”
闲话半晌后,沈沧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