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空无一人的胡同,只有零星几家的门梁上悬挂着的灯笼还散发出微弱的光。
依旧是那身黑衣,依旧是小心翼翼,看似与平日并无异常,可是却在他推门进去的那一刻愣住了。
屋内站着几个蒙面的人,不知等了他多久,待他反应过来转身要跑时,后路却也被人挡住了。
一步步将他逼到角落,没了出路。
濒临绝望之际,只听为首的人笑了一声,冷冷开口道:“等您回来真是不容易。”
他双手反扶着墙,两条腿打着哆嗦,“你们…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我们倒想问问您都做过什么亏心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问,您倒是招的够快。”
为首的听罢,不觉冷笑道。接着,便冷冷开口道:“绑了他。”
接着便是后颈被挨了一掌,眼前一黑,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知到了何时,他才渐渐有了意识,本就衣着单薄的他感受到从地面砖石上升起的冷意,透过衣服侵入皮骨,不觉打了个寒颤。
躺着的地方冰冷坚硬,不是床。
周围散发着尘土呛人的味道,这也不是在家里。
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夜那些黑衣人,他瞬间清醒了,这不是梦!
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个破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杂物,他面前站着四个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醒了?”开口问话的是林江。
他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四肢被捆绑着,他只能靠着腿部一点点的力气向后挪去。
满眼皆是恐惧,瑟瑟缩缩地开口道:“你们到底是谁?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对我?”
林江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着,“所以我们也没要你性命不是吗?”
说罢,从袖口掏出一张昨夜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银票,食指和中指夹着放在他的眼前,“你只需告诉我们,这银票,是哪来的?”
那人仍是嘴硬,道:“这是我的钱,如何来的关你们何事。”
林江冷笑道:“你是正白旗包衣出身,之前在军营里不过是个普通兵甲,这些日子因发了疯病,连糊口的收入都没了。何况我听说,你家的宅子还是前些月刚翻修过的,若非俸禄所得,你又如何来的这般多的银两。”
那人还要辩解,林江直接说道:“这银票是内务府大臣盛住存进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得他。”
那人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都说出来了,那他认了便是,反正上面告诉他的便是把责任推给皇后。
这盛住既是皇后的兄长,那他做的和皇后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眼珠子转了转,却还是没有立刻承认,而是说道:“我自然认得盛住大人,当今皇后的兄长,是国舅爷,身份贵重着呢!”
“是啊,我也奇怪了,身份这么贵重的前朝大臣,怎么会和你这种人有往来呢?”
那人故作被他惹恼了一般,回道:“怎么不会,前朝大臣再尊贵又如何,盛住大人还不是有事要求我办!”
说罢,又好似说漏了嘴一般,懊恼地踩了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