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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破烂且昏暗的小木屋内,两个粗狂汉子光着膀子,脸上都带着同样的烦躁。
“听说来了个有后台的上官,要重新整治西街,清查户籍户口。”
“贼囚娘的狗官,整这么多事做什么!”
“你发什么火?眼下赶紧想想该怎么办!一旦清查人口,咱们可就露出马脚了,那个李继书可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
“皇城司的绣衣使者,咱们本来就不能硬杠,更何况又来了个新典例!”
“要不,咱们还是安排弟兄们山上躲一阵,或者翻山出城,离开这也行。”
“离开?附近县城都在闹灾荒,山上鸟都没一个,躲山上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怎么办?一旦被查出来,就只能等死了!”
“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去找主子。”
“那可不行,雷津说了,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去找主子,实在不行咱们找雷津,他肯定有办法。”
“他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
两人正暴躁,破木门哐当一声推开,雷津穿着一身粗衣麻布,戴着斗笠,如同个逃难的灾民跑了进来,瞬间打断了那两人的商量……
与此同时,萧辞瀚看着新换的大夫给自己消毒上药,他十分配合地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听说,乔语娘子去照顾楚大人的长辈了?”
那派来的大夫正是楚飞云的家养私人大夫,他熟练的包扎伤口,一边条理清晰回答道,“乔语娘子擅长调理之道,楚大人也是无人可用,才派她去的。”
“不知楚大人的长辈,是男还是女?”
察觉到他包扎的动作一顿,萧辞瀚垂下眼眸继续问,“是什么病症,需要专门调理?”
“老宅地址坐落在哪里?”
“乔语娘子何时回来?”
一系列的问题,大夫都没法回答,只能干巴巴笑了两声,“我一个大夫哪知道这么多,你若是好奇,自己去问楚大人就是了。”
萧辞瀚微微动了动肩膀,包扎好伤口后,直接坐了起来,“我这伤口出去走动,应该没问题了吧?”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要没有较大动作,拉扯到后背伤口,应该是能下床走动了。”
萧辞瀚微微一笑拱手道,“有劳大夫了,既然伤口已结痂,这等小事,日后还是不劳烦大人了,若有问题,我会主动找大夫诊治。”
这人问起问题来,实在叫人难以招架,不用来伺候,大夫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应是。
送走了大夫,萧辞瀚去找了叶景同,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叶乔语的事情。
最后叶景同的说法,也是和那位大夫如出一辙。
萧辞瀚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一来,他对楚飞云有所了解,准确的说
,是萧辞瀚还未沦为皇城司追杀对象时,听说过楚飞云大名。
如果没记错的话,楚飞云是京城三大氏族之一楚家的长房嫡出,但是因为生母的原因,和楚家关系一向不怎么样。
甚至于,当年楚飞云还当庭和亲爹祖母发生口角,连脱离门户的狠话都放出来了。
在楚家,他几乎就是个独来独往的独行侠,哪里有什么需要上心的长辈。
他实在有理由怀疑,乔语娘子出什么意外了。
然而一圈打听下来,有用的消息实在不多,萧辞瀚心急如焚,实在打听不出,那就只能去找楚飞云问个清楚了。
他在房中收拾了一番,衣衫整齐后准备去拜见楚飞云,刚推门,雷津从窗外一跃而起,如同一只矫健的猫耳轻轻落地,未发出任何声音。
反手把门关上,萧辞瀚面色冷凝,“不是让你没事别来吗?”
楚飞云这人,可不是那些可以随便忽悠的糊涂蛋,一旦露出马脚引人怀疑,那又是一桩麻烦。
“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