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乔迁宴,在古怪的氛围中结束了。
姬山捧手告辞,看向秦北行的目光中,不掩情愫,大大方方道:
“秦子卿,我明日再来寻你!”
“……”
秦北行未抬眼帘,神色淡漠。
嵇松龄未喝醉,架着柳承,送他回尤老九的会馆宅邸,顺便把榴花送回侍郎府。
包诚肯定又喝多了,被顾氏一边念叨,一边收拾到床上去。
杏花吃了药,也早早歇下了。
至此,偌大的四方宅院,只剩下顾东篱和秦北行两个人。
两个人不说话,只默契收拾筷箸碗碟,在灶房,一个人洗,一个人负责沥干水渍,然后摆到竹篾碗柜里。
顾东篱被这沉默的气氛,弄到心态不稳。
她想着,总要开口说些什么?
“呃……书房和卧房,还满意么?”
老家具,是她去就厂甸旧货市场选的,价钱不贵,木料用得极好,黄花梨一色老料,样式古朴单薄,一点不厚实老气,很适合读书人的雅致。
然后,多宝架上,摆了两只釉色不错的瓷器,和一只青铜小鼎。
都是古玩摊里掏摸来的,真假不管,图个好看。
“……”
等了半响,也没等到他开口。
顾东篱洗碗的手顿了顿,觉得有些尴尬——
她下意识回头,却被身后人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站在了自己身后!
碗砰得一声砸在地上,敲出了一个大豁口,她心疼得要去捡。
才弯腰,就被秦北行用力扯了回来。
秦北行周身泛着冷意,遽步上前,将人避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居高临下,气势迫人。
顾东篱左顾右盼,就是不肯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她搜肠刮肚,想着借口,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你躲什么?”
秦北行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彼此的目光视线。
下巴隐隐吃痛,顾东篱下意识要再躲,却看到了他深邃眼中,那一丝不落的悲伤。
秦北行勾起一抹苦笑,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