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园。
晏禾一身水碧色春衫,斜依在水榭亭的美人靠处,神思悠悠。
离皇帝的万寿节没几日了,这预示着她很快就要离开京城。
如果万寿节上,没有人为她赐婚,她基本没有任何借口再留在京城。
可是,赐婚?
呵,晏禾自苦一笑,那日的东方邺水和现在满京城耀武扬威的分明是两个人。
风筝会上的纨绔女,粗中有细,口舌锋利,粗鲁很像是演出来的。
现在到处威风凛凛的准世子妃,只是一个直肠草包!
她了解沈澜舟,就算不喜欢她,也绝不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那日风筝会,他不自觉的将人护在身后,看向那人的目光,难掩情丝缱绻。
这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她怀疑过这个假冒的东方邺水究竟是谁,思来索去,也唯有一人。
加上玉膳楼的一鸣惊人,更将那个烧火丫头的玲珑心思显露无疑,是自己低估她了。
轻敌二字,重重刻在了心上。
原来沈澜舟不仅仅对她是儿时情意,这俩人,恐怕早就心意相通,许诺白首了。
晏禾的美丽张扬,她仰着头颅,凝视着云絮春阳,心中满是不甘。
她喜欢澜舟,喜欢了年,这一份喜欢深埋骨髓,是放不下的执念。
她更有自己的骄傲,武王府的门第,闻名天下的才女,绝不允许她输给一个寒门丫头。
只是——
她的筹码,真的少的可怜。
希望她嫁入东宫的太子妃和乔贵妃,九州闻名的才名美貌,还有一星半点的桃源情意。
可这所有的筹码,如果澜舟不要她,一点用处都没有。
东宫掌权,乔贵妃哪怕请了陛下的旨意,澜舟也有资本拒婚不受。
那时自己颜面尽失,恐怕只有一死以全名声了。
……
悠悠一叹,晏禾空有一身不甘傲气,却无能为力。
枕着手臂,她倦容烦扰,春困袭来,她只想阖目睡去,似乎这样就不会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