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禾微扬头颅，目光中略有些怜悯：

“你觉得，你够资格与他并肩而立么？来日九州之巅，看山河浩大，无论如何这个人都轮不到你——东宫掌权，却不敢与天下人心做对，你既喜欢他，也怎么忍心看他受千夫所指？”

顿了顿，晏禾笑容渐渐张扬：

“而且他登极九重，三年选秀，开枝散叶，你身为妒妇，怎么母仪天下？”

顾东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

“那晏禾郡主你呢？你喜欢澜舟这个人，还是世子妃的位置？如果你与我一样，喜欢的是他这个人，那么你就能和别人分享他，忍受一堆莺莺燕燕围着你，然后唤你一声姐姐？侍寝后翌日请安，她们还要抱怨伺候君主太累，所以请安来迟？这些，你全能忍？”

晏禾眼底皆是愠色，却嘴硬道：

“自古而来夫为天，我正位为妻，自当有容人之量，允许夫君纳妾，开枝散叶！”

顾东篱摇了摇头，似嘲似屑：

“你不必与我说这些话，我又不是你的婆婆，要你装出一副贤惠模样——你自己好好想想，女子妖娆，强占你的夫君，还为他生儿育女，呵，我是说不下去了”

晏禾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她隐忍怒意，良久后才平静下来，想通了一些事，对上顾东篱的目光：

“所以，我能忍，我才是真正能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你。”

“……我从未想过站在他身边。”

顾东篱声音低缓了下来。

晏禾长眉一挑，以为她因为门第关系，未曾奢望过嫁给澜舟？

可顾东篱只是叹了一声，然后再抬眸，眼底笑意露骨，轻佻又霸道：

“我只想躺在他身边，生同寝，死同穴——站不站的，郡主喜欢的话，请随意”

“你——”

晏禾难得被气到无语凝噎。

顾东篱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令她窝火，险些仪态尽失。

“晏禾郡主。”

顾东篱没有动筷子，吃上一口菜，只是冷冷看着她，开门见山：

“你与我逞口舌之快，是完全没有用的，你既用了一枚叶子请我过来，就开出你的条件吧！如你所知，我要这一枚金叶子，且是要你心甘情愿交到我手中才行。”

晏禾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