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山公主不胜酒力,被乳母扶到了二楼客房,稍作休息。
乳母在门外守着,随手拿出一些针线活来做。
庆山公主睡不着,隔着一扇房门,躺在卧榻上跟乳娘说话:
“我又不是傻子,母妃心里中意秦子卿,想招他做驸马,所以才让我出宫去司马府看您——我不是故意顶撞乔夫人,实在是心中不愿意。”
乳母了解公主的脾气,并非真的骄纵跋扈,温笑道:
“婉儿你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这状元郎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看他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还有司马府做依傍,选他做驸马,有啥不好?”
庆山公主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母妃也是这样说的。”
顿了顿,她开始自言自语:
“他确实厉害……家世不好也不算太差,长得凑合,可是冷冰冰的像个臭石头,我还没看上他呢,他就已经嫌恶我了——乳娘,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想娶我。我方才顶撞了乔夫人,他脸色立刻转好了,这不是欺辱我么?”
“公主想太多了,尚公主的荣光,又有哪个男子不心动?”
“算了——我睡了。”
庆山公主发现,亲近如乳娘,也没有办法真正了解她的内心。
不如睡觉。
……
庆山公主睡了一小会儿,腹胀难受,就推门出来,娇声道:
“乳娘,婉儿想出恭……”
“公主往前走,最里头一间就是了!”
“恩,乳娘不必跟来,做你的活计吧。”
庆山公主一个人提着裙裾往恭房走去,因是二楼,所以没有什么茅厕,大概只有一个小房间,里头摆了一只恭桶,供人解手。
她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出乎她的意料——
恭房竟十分的干净明亮,熏香冉冉升腾,驱散着怪味,山水屏风横阻,摆件雅致。
她掩好门,才解开腰封,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好似往她这个方向奔来。
咚得一声,门被一个男人撞开了。
庆山公主双手提着裙褥,还没来得及尖叫,男人兜头盖脸,吐了她一身!
小公主双唇颤抖,脸色铁青。
心在尖叫中死去,嗓子却被人死死堵住,一句也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