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可否通融五日?”诺凛蹙眉道。
二郎放下茶碗:“啊嘞……国君只给在下三天时间,若三天缉拿不了钟馗归案,便会发下通缉令,届时你们面对的就不止是在下还有托塔李天王的宁安军。”
“切,一干手下败将本王还会怕他们。”玄沧不屑道。
诺凛侧身附耳提醒:“表哥,别忘了现在的你可能连哮天也对付不了。”
夙唯望着杨戬对天拱手恳请道:“真君可否向国君陛下说明原委宽限几日?”
“国君乃万物主宰,必得不偏不倚,你觉得他能这么做吗?”
“……”
二郎起身整了整衣袍:“若正为你们这位朋友着想,便替我劝劝他吧。”
哮众人行了一礼后,随杨戬一同消失于白光中。
杨戬走后,众人面色沉重,只有元琛一个终日沉睡不知前因后果的,愣头问道:“那个杨戬,和他说的什么天王,很强?你们几个加上钟馗都没法应付吗?”
“杨戬是大陆第一强的武神将,当年表哥因故与他结怨险些被擒。”诺凛答。
玄沧一听就炸了:“要不是南荣那混小子从中偷偷施暗器,本王怎么失手赢不过这三眼娃!”
元琛不屑:“和这个大青虫差不多水准那也不怎么样嘛。”
“艹!你是不知本王全盛时期的厉害。”
夙原好奇追问道:“那托塔李天王呢?”
诺凛道:“李靖可以忽略,不过他手里有燃灯古神所赐镇压哪吒的法宝,不容小觑,而且哪吒也是可与表哥一较高下的角色,他认真起来我都难是对手。”
“手下败将!”与元琛扭打在一起的玄沧还不忘插上一句。
“这可如何是好……是否是我们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不向二郎真君透露天师因何故盗取生死簿,或许还能拖延些时日待钟涟杜平完婚……”
诺凛看了眼夙原紧紧攥着拳头微微发抖的手,轻拍他的背,道:“别多想,我们不说杨戬那人精也能查得到,找上我们就说明他多少知道了些,他找我们从中周旋就是想避免与钟馗正面冲突。”
“是啊,小原我们还是先通知天师,早做准备吧。”夙唯插了一句,却在连尧看过来的视线中慌慌别开了眼。
“本王去。”玄沧停下干架的手,站起身来。
玄沧飞出庙外,看了看四周,一时也不知去哪寻钟馗。
这家伙,根本没想借我们的帮助吧,连个联络方式都没说,总之守住他妹妹两口子准没错。
这么寻思的玄沧隐身到了杨家大宅,便见钟涟附身的杨小姐提着菜篮子出门,玄沧一路跟随,跟到了杜平家中。
二人一个洗菜,一个烹炒,还没成亲,就把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看得玄沧都有些羡慕起这样平凡的夫妻生活来了。
啊啊啊啊……好想吃凛儿做的菜啊……
开锅端菜上了桌,杨小姐拈起一片肉便送入口中:“真香,我都忍不住先尝一口了。”
杜平呆呆看了三秒笑说:“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喜食羊肉呢。”
钟涟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尬笑着掩饰:“我也不知怎么着,某天忽然就能吃了。”
要扮演另一个人还真是辛苦了,杜平这傻子都没发现吗?玄沧在心里吐槽。
“你醒来后变了好多,变开朗了。”杜平笑着说得随意。
玄沧吐槽:是变粗鲁了吧。
钟涟心里咯噔一下:“是,是吗…可能是中毒发烧了四日,烧坏了脑子吧,看我以前有些事都不记得了,哈,哈哈……”
杜平脸上覆了阴霾:“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身体,我自那日醒来后,郎中说我明明毒发活不成的,却好端端没事活到现在,可不知哪一日人忽然就没了……”
“龚郎你别这样想,你我都饮过那毒药,我不也好端端站在这吗,我们大难不死应该庆幸才是。”
明明是安慰人心的话,钟涟却说得泪流满面。
杜平忙用袖口去擦那些滚滚泪珠:“是我不好,还有五日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说得对,所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幸福日子,别哭了,嗯?”
钟涟反握住杜平的手背:“龚郎,我真的很想和你再多个五日五年五十年,然而……我定不会先你而去,让你再尝失去所爱的痛苦。”
杜平抱住她强装笑颜:“怎越说越离谱了,别瞎想了,快吃吧,菜都凉了。”
钟涟擦擦眼泪,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吃过晚饭,杜平出门去送杨小姐回家,玄沧隐着身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忽然一阵阴风拂过贴在墙上的钟馗画像。
来了!
玄沧一凛,钻入画像,便进入一处灰蒙蒙的虚空中。
“原来你的栖身之所是在这画像里啊。”
赤红官袍一扬,钟馗转过身来:“寻我何事?”
“喝酒。”玄沧笑嘻嘻道。
“怎么数百年后,龙王的酒量就小到用碗来装了。”
换了个地方,夜间竹林深处起了一小桌,灯鬼手中的提灯照亮一隅,伞鬼捧着玄沧备好的坛子往碗里倒酒。
“别调侃本王了,喝多了,凛儿会嫌弃我的。”
“看来普天之下能让龙王俯首帖耳之人唯有三皇子殿下啊。”
玄沧脸一红不好意思得嘀咕:“说什么俯首帖耳的……”明显歪了意思。
边喝玄沧边将杨戬之事道出。
“这么说,我三日内不随二郎真君回都城认罪,就会成大陆的通缉犯了。”
玄沧抬碗灌了一口:“国君还是待你不错的,给你留了余地,如何?要么就算了,随杨戬回去,还能罚得轻些。”
“若此时回去,生死簿必将修正,钟涟与杜平的婚事也就成空谈一场了。”
“不过就少两三日罢了,你妹子要是知道你为她如此牺牲,也不会在乎那一场仪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