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药草香气在鼻尖萦绕着,令人心安且愉悦,匀称的呼吸声落入元勍的耳中,她差些记不起这呼吸声源自于谁。她悄悄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儿睡得极深,深得她抬起左手用食指指尖轻轻地点了点云歌的鼻尖,云歌都没有苏醒,在以精神力显著的魇族来说这是不寻常的事,想来是云歌的精神力消耗极大以致于此。
云歌在深眠中,想到此处她便起了一点坏心思,她动作轻缓地拨开云歌额前的碎发,稍等片刻见云歌没有反应便悄悄地凑近了云歌的脸,这么好看的人儿在怀中不轻薄一番岂不可惜。她正打算悄悄地亲一下云歌的脸,不曾想在她的唇快要碰上云歌的脸时怀中的云歌不见了,她再一眨眼云歌已站在床前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云歌的模样是有些迷惘,像是记不起自己为何起身,云歌不喜与任何除自身外的人、妖、魔接触,适才是云歌的自我防护机制在运行。
“你看起累坏了,快!来躺下歇息一会儿”元勍瞧着云歌的模样像是不知道她刚刚的小动作顿时放心了许多,她撑着自己坐起身后用手掌心朝下地拍了拍适才云歌躺着的位置招呼云歌继续休息。
“嗯”神识不清明的云歌温声答道,元勍看着云歌冲自己甜笑了一下才重新躺下,她有些恍神,云歌从未这样笑过,尽管这笑容转瞬即逝但还是击中了她的心,云歌只是情绪淡漠但寻常女子该有的模样还是有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云歌再度陷入沉睡中,她小心地从床上起身,因怕惊扰到云歌她极小心地翻身跃下床,所幸没有惊醒云歌。
她们身在的木屋并不大,只比常世寻常人家的柴房略大一些,摆的下一张可供两人睡卧的床再摆下一张木桌,屋内只能供人转转身,倘若来了三四个人客就得人挨着人站着,毕竟这屋内连张椅子都没有。
木桌上摆着的那一盏离火灯灯火照亮着整间屋子,因没有窗户是瞧不出门外是白昼还是黑夜但精神静听能听出现在是深夜,猫头鹰发出咕咕的叫唤声,听声音是它已经吃饱了正在休息。
云歌虽未提及她们身在何处,她想她们应该为蛇鹫族所救,周遭蛇鹫族的气息浓郁,应该是是在蛇鹫国中。云歌一连月余尽力救治她,她们一同又睡了不知是多少日,外面的世界不知正如何变幻。
卓野已启程回常世,有他坐镇竟水加上钦棠加固剑冢的法阵,竟水应当是无恙,少辛、叶长庚和姜翟她还未亲眼见过,料想是没有大碍。
“谁?”元勍正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屋内,她急忙闪身至床前以自身的妖力护住尚在深眠中的云歌。
她凝神查探着屋内的变化,查探到来者并非是妖族像是以精神力所化的精怪,他站在她的对面,她对周遭环境精神力变化的感知增强了,往常不会这么快就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你竟还活蹦乱跳的,真是祸害遗千年”靳纥在元勍对他出手前现了身,靳纥抱着剑站在她面前,从他的语气听来是很难过她竟没死但看表情倒像是觉得庆幸她还活着,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剑灵。
“放心,我好歹也曾是神兽,哪会这么容易死!”元勍笑眯眯地应话道,她可不想早夭,这滚滚红尘没有她可太无趣了。
遥想两百年前烈焰古城地火吞噬万千生灵,她和云歌以杀伤和救治妖魔而成名,随后她辗转去到常世,协助灵虚创建天一门,和浑云协助当初的太祖皇帝结束常世百年混战的局面,没有她的参与,或许这些故事都没有这么惊心动魄。
转念一想,她不敢居功了,烈焰古城的地火,鼎山莫名出现的魔沼。她再入西荒,罡犹、暴戴、应礼、金罗刹们还有许多无名的妖魔们丧命,东海尚稳但隐隐有什么灾祸在酝酿。此番前来南蛮更是大小战斗不断,南蛮的内战已拉开序幕不知会如何展开。似乎是她每到一地都要发生些什么事,难不成她是天上的灾星?不,她应该不是,入南蛮以来她伤了两次,经历了大小战役数次,哪有灾星总是自己命悬一线的。
南蛮的事,妖力觉醒的洞悉兽完全可以应付鬼师离宋或豪徵但要取出存于云歌体内的妖力必须杀了云歌,这是万万不可行之事。
“的确如此!在办成你答应我的事前可千万别死了”靳纥将他怀中的剑搂紧了一些,他的语调冷冰冰的看着元勍的眼神却带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