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颀?他来了国?
这倒不奇怪,关键是他约自己见面,就很奇怪了。
仔细梳理了一遍,祝均宁想起来,似乎是听说过他之前有意跟安安和好,但是被妈妈撞见了什么,之后急转直下,这才极快地促成了安安和远航的那段已经解除了的婚约。
难不成是他听说了这个消息,想从他这边下手?
忽的又回忆起来,他临出国那次去津市,顾颀貌似就已经开始展露不正常的迹象了,只是他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那居然可能是在讨好他?
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祝均宁撇撇嘴,如果真的是想从他这里下手,那还真得赞他一声高明。
他想他大概是家里对顾颀敌意最浅的一个了吧,虽然也一样满肚子怨气,可他却是明白地知道,其实只有跟顾颀在一起,才是安安最好的归宿。
只是任他心胸再开阔都好,亲眼见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因为那个人受了那么多折辱和痛苦,又怎么能接受得了最终又把妹妹送给他?
就因为他回头了,他们就要把岸送到他面前?他以为他是谁?!
越想越生气,祝均宁想着,自己生闷气容易生病,既然顾颀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他拿他撒撒气了。
离开实验室,往他租住的公寓宿舍走的路上,祝均宁斟酌了半晌,给顾颀回了信息:“可以,来找我吧,如果我到时候有空,就见一面。”
打了删,删了又打,一条信息回了十多分钟。
终于发出去之后,呼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去回那个王八蛋的信息,又觉十分吃亏,心里更憋气了。
这家伙,生来就是克他们祝家人的吧!
还没把这口气舒出去,手机就又震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忍不住惊呼好家伙,这人现在怎么就闲成这样?
秒回就算了,居然说要明天中午就来他的学校找他。
祝均宁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想,他应该回复“好”,还是“行”,或者“随便”?哪一个更能表达他的冷漠?
越想越觉得哪个都不好,忽又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在为了他浪费时间!气得把手机一收,不搭理他了。
第二天一早,祝均宁特意起了个大早,把自己从头到脚细细收拾了一遍,心想,今天无论顾颀是因为什么而来,他的身份注定了是要在他面前代表安安的,一定不能给安安丢脸。
没去实验室,他改去了图书馆。一上午心里都挂着事儿,终于到了十一点整,祝均宁放在桌上显眼处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赶忙拿起来,快步向外面走,等快走到门口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放慢了脚步。
这一番下来,等到了可以接电话的区域,通话已经因为太长时间没接听而断了。
他有些懊恼。
刚开始琢磨要不要打回去,手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祝均宁不觉抿了抿嘴,忍住一丝得意,咳了一声,接起来:“喂,顾总,有何贵干?”
那头,顾颀听起来精神不大好的样子,说他到了他们学校的某个标志性建筑底下,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个午餐。
祝均宁看了看手表,才十一点出头,又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没饿,便说:“我现在手头正在忙,没法去吃饭,如果你觉得有一起吃饭的必要的话,可能得等一会儿了。”
没等顾颀回应,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忙,或者电话里能说清的话,可以现在说。”
顾颀极是客气地答道:“我在这里没别的事儿,不忙的。方便告诉我你的位置吗,我可以去离你更近的地点等你,你忙完了,联系我就行。”
祝均宁想了想,他说的位置离图书馆不算远,便说让他就在那附近等就可以。
顾颀应是,祝均宁嗯一声,说了再见。
挂掉电话,心情舒畅,总算稍微出了口气,把昨天脑补出来的憋屈之感消解了些。
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材料其实是看不进去了,他时不时看看手表,只觉时间过得怎么这么慢。
又想,顾颀找自己到底是要说什么,还有,他怎么这么殷勤,一定是非奸即盗没错了。
不过他可没找对人,虽然说他不会像妈妈那样,那么激烈地对待他,却也绝不会松口帮他什么的。
哪有那么容易!
转念又想,会不会压根不是为了安安?他听说他们集团旗下的基金,后来又参加了瑞莱的轮投资,要不是额度不够,他们一跟投方,投资额就要超过领投方了。
要是他是为了工作的事儿来找他呢?
刚冒出这个念头,很快便摇头否定了。为了投资的事儿,找他做什么,他们又没什么私人交情,要说起来,甚至还有很大的过节,他最该避着他才对。
叹了口气,稍微收拾收拾桌面,祝均宁认命地起身,又看了眼手表,很好,已经让他等了半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