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许六月眨了眨眼,夸道:“我娘的女红好,翠花婶子的女红也好啊!”
说罢,又问:“婶子这一条手帕,能卖多少钱啊?有荷花有鲤鱼的,得绣很久吧?”
方翠花见许六月这么问她,也没多想。
还以为,是许六月也想靠绣品挣钱呢。
于是,便老老实实道:“我的手帕啊,能卖四文钱到六文钱吧。
具体卖多少,得看布庄那头怎么给价了。
有时候花样不同,价格就不同。而且啊,还会和季节挂钩呢。
就像现在快过中秋了,你手上的那条手帕,可能就会稍稍便宜一点。
而我手上这条花好月圆的手帕,就比较应节,稍稍就能贵一些。”
说罢,又道:“还有啊,年底的时候,绣品的价格是最好的。等到了年初,就不行了。
你若想卖绣品,得赶紧多绣一些。等到年底的时候,好出手。”
方翠花本就是个健谈的。
再加上许六月很得她喜欢,所以这一路上,话也不少。
“我现在啊,也是没法了。你狼子哥今年都十七了,得说媳妇儿呢。
我已经很媒婆那边打好招呼,趁着这次中秋节,你狼子哥回来,就给他说亲。
若瞧上眼了,前前后后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得花不少银子。
我这点绣品,怎么都留不到过年那会儿!但凡能留啊,我都舍不得现在卖。”
0、
许六月对狼子哥这三个字,有些无语。
倒没有瞧不上,或者内心攻击的意思。
实在是这名字儿起得吧,有点奇葩。
林家三个儿子。
老大叫林狼子,老二叫林豹子,老三叫林虎子。
一窝的兽啊,还是不同品种的。
也不知道这大全叔和翠花婶子是怎么想的呢?
家里又不是吃不起肉,得养几头兽来望肉止饿。
“缺银子为什么不去城里啊?城里的价格,应该比镇上的高吧?”
许六月收回心思,觉得那么好的一条手帕,才卖几文钱,实在太可惜了。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手工活啊!
针线缜密,整整齐齐。用手摸上去,没有半点疙瘩。
而且整条手帕需要绣的花样,面幅很大。
像方翠花这种,既要照顾婆母又要照顾孩子的人,事情多着呢。
利用闲散的时间,一条手帕前前后后这么绣着,怎么也得几天才绣好吧?
四五个铜板,才一斤猪肉的钱。除掉布跟线外,每一文钱都是血汗钱啊。
“嗯,城里的价格确实比镇上的高。但城里的人,眼光也比镇上的人高呀。”
方翠花笑着解释:“我的手帕看起来好看,但是用料却不是城里人喜欢的。
即便是拿到城里去卖,恐怕也就是多上一文钱的价,而且还不见得好卖呢。
我去一趟城里,来回路费就是十文钱。再加上进城费,就十三文了。
若是一条手帕只能多卖一文钱的话,我得卖十三条的手帕,那多出来的钱,才能够平了路费和进城费呢。
就更别提,时间上的消耗了。这一笔账啊,仔细算起来,还是不容易。”
“也是。”
许六月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但转眼,便又道:“要不这样吧婶子?我今日是要进城的。
若你放心的话,就把你这手帕给我几条,我去帮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