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眼中那丝欣喜，苍月却心头滴血，点头说道：“虽不知何处有凝魂草，可我知桑罗身殒之地所在。”

季永夜大惊，连声追问道：“为何你会知桑罗身殒之地？”

桑罗身殒之地一直被天魔一族守护着，如今天魔族只余大天魔艮女一人，他存了心要护卫到底，闭口不谈也从不踏足桑罗身殒之地，令季永夜一直无从下手寻起。

要知道艮女将桑罗身殒之地看得比命还重，为何苍月会知晓？

苍月从怀中缓缓掏出适辛所残留下一缕黑气于掌手，方沉声道：“三界之中魔与人神不同，便是死后仍会一点点重聚，再生为魔，桑罗是戾气所集第一大魔，重生之力自然比旁人要强上许多，天魔一族守护身殒之地，便是守护魔尊重临于世。”

这些魔族之事，季永夜自然清楚，可他不懂苍月为何会知晓桑罗身殒之地，正欲追问，却见苍月抬起眼眸，双眸注满真情望来，望得季永夜心头一颤，原本想问的话也卡在喉中。

苍月托着那缕黑雾忽而一笑，如百花盛开，眼眸深深望向季永夜道：“你的师叔仙月曾经去过桑罗身殒之地，我吸了红芒结界脑海中有她的残存记忆，自然知晓桑罗身殒之地所在。”

季永夜闻言周身一僵，满目不解，沉声问道：“师叔去过桑罗身殒之地？为何我从不知晓？”

苍月冷笑，“自然你不知晓！如今云舒残魂留于你手也无用，不如将他二人留于此地吧。”说罢托着适辛那缕黑雾向季永夜身前递了递。

季永夜却皱了皱眉，“我曾答应过适辛，若得凝魂草便助云舒重生。”

苍月闻言摇头冷笑，“季永夜啊季永夜，这世上凝魂草哪里是那么好寻的！便是寻到又能有几株？且不说你要复活仙月，那曲敬书会不会复活宁娥？！难道他会白白帮你不成？！”眼眸轻转带着几分怨怼，苍月轻声说道：“适辛的爱与你们皆不同，他只盼云舒能活着，只要她活着，哪怕生生世世轮转，哪怕永不记得他！”

苍月说着适辛却声声哀凄，想以季永夜聪慧定然是听得懂她话中含意。

季永夜自然听得懂，可他又不想听懂！抬起衣袖，将一小团白雾托于掌心。

那小小白雾好似睡醒了般，在他掌心动了动，好似嗅到什么气味，从季永夜掌心跳到苍月掌心，小心翼翼触了触适辛那团黑雾。

从未动过的黑雾，忽得动了动，便乖乖任那团白雾缠了上来……

乌云也是云，是云便该聚于一处。

苍月托着掌心将他二人放入浓浓黑雾之中轻声道：“这里魔气浓郁，适辛你要护着她些……”

那黑雾好似听懂了苍月之言，展开雾气将那团白雾护成一团，二人便在魔气中向远滚去。

看他二人消失于视野，苍月方直起身子，正了正身后望月道：“好了，我也该去帮你寻凝魂草了，此剑本该是你的，可如今我法力微弱，要借用上一段时日了。”

魔气滚滚在脚下起伏，随着苍月轻动向四周一圈圈扩散开去。

季永夜一步向前说道：“我可以陪你去，便是遇上艮女也不用怕……”话未说完，却见苍月久久沉思起来。

既然要踏足桑罗身殒之地，那艮女定不会善罢甘休拼了命与苍月纠缠，若有季永夜在也可保此行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