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俘虏到现在还颤颤惊惊,精神恍惚。
他们艰难地走进来,立刻匍匐在地上:“参见郑主!”
众人一见他们三人这般模样,都惊讶地站了起来。
郑梉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快说!”
那人颤颤惊惊,全身都在发抖,牙齿在打架,吐字不清地说道:“我军我军在鸿基已经全军覆没。”
他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郑梉差点跳起来:“这不可能!这才几天!这绝对不可能!”
“我儿呢?”
“殿下殿下已经战死”
“瞎说!胡扯!”郑梉大怒,“我们的每一艘战船都配置有火炮!明军怎么可能击败我们!”
显然,郑梉已经恼怒到扭曲了,他一脚踹在那个士兵的身上,狠狠踹了几脚,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那士兵爬起来,恐惧地说道::“郑主这是明军给给您的信。”
郑翀一把将那信夺过来,呈递给郑梉。
郑梉并不接信,而是怒道:“念!”
“是。”
“乱臣贼子郑梉,擅权忤逆,不侍君父,荼毒社稷,败坏纲常,人神共愤,大明皇帝陛下圣明仁德,特命郑梉还政黎氏,否则王师南下,必”
郑翀才读了几句,就不敢读下去了。
因为这是一封问罪郑梉的信,信的内容咄咄逼人。
郑梉的府僚们全部在场,如果在这里念完这封信,简直是羞辱郑梉。
这些府僚都是治理这个国家的大臣,是黎朝的实际掌权者。
他们依附郑主,在黎朝呼风唤雨,自认可以为所欲为。
但这封信一出来,顿时仿佛有一座山岳压下来了一般。
黎朝没有人压得住他们,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可以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
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封信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只有这封信,还不足以震慑住他们。
但现在是,派到鸿基港的30艘战船,短时间内就全军覆没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武力才能真正威慑敌人。
气氛死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刚才还在意气风发谈论遏制明军、大军南下击溃阮军的郑梉,此时一句话都不说话了,长袖下的拳头都在颤抖。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说话。
仅仅只是一纸诏令,却重若泰山一般,让这些黎朝的大人物神色惊变,惴惴不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郑梉身上,等待他说点什么。
郑梉阴沉着脸,表情凝固住,仿佛带了一张面具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明军也只能在海上逞威,他们不敢上岸。”
他指着地图,说道:“他们不敢进红河,更不敢来升龙城!”
他这么一说,气氛才稍微好了一些。
郑翀说道:“主上英明,明军不敢进红河!”
众人这才似乎回过神来,如释重负:“主上英明!”
等说完,众人又发现,自己的手心、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郑翀说道:“主上,我倒是有一计。”
“讲!”
“回信给孙传庭,就说主上对黎朝忠心耿耿,现国中有奸臣逆党,主上兴兵讨伐,待消灭叛党后,自会还政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