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恨得咬牙,奈何他在战场上能点兵遣将运作自如,可面对这些嘴巴厉害咄咄逼人的文臣们,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再说这陈尚书跟他一般资质颇老,在朝堂上有着不小的号召力。
俩人也算是斗了大半辈子,绝非惺惺相惜的那种,而是真得时时刻刻想要置人于死地的!
他只能冷沉着脸,“根茂,认亲可是大事,我虽然说是宁宁的父亲,于你来说也算半个外人。
你认不认他们,由你来决定。
省得旁人说我们将军府行事霸道,不讲清理!”
“父亲,您跟宁宁是最通情理的人了,”吴根茂连忙说道,“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着您的提拔,和宁宁的诚心相待。
旁人哪里有我知晓的清楚,再说人活着得自个儿痛快,若真天天计较别人如何想,如何造谣生事,那多累呀?”
陈尚书嗤笑声:“唔,现在吃软饭的人都如此刚吗?
但凡影响你捧饭碗,都成了造谣生事的旁人了?”
吴根茂神色淡淡:
“陈大人,您每天忙于公事,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有几件事?
我这种小人物不劳烦您操心了。”
上门的客人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陈尚书挑挑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说完他侧头看向吴家人,笑道:
“你们既然是孙将军府的亲戚,而且老夫瞧着你们的架势,应该要定居于此吧?
如此甚好,我们京都最喜欢的就是热闹,等以后开办宴席了,你们肯定也会受邀参加。
这可是我们给予将军府的面子,我想孙将军这点要求都不会不答应吧?”
孙将军冷笑着:“你们敢请,我们为何不敢参加?”
等人一走,孙将军看都不看吴家人,只是对吴根茂说:“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别给将军府丢人!”
说罢,他冷哼一声甩着袖子便离开了。
吴根茂笑着请管家给吴家人安排住处。
将军府很大,而正儿八经的主子不过才三个人,许多庭院都是紧闭状态。
管家便开了一个临街的三进院子,还拨过来几个丫头、婆子和小厮伺候着。
吴根茂将所有人遣到外面,然后将门紧闭,一转身便重重跪在吴老汉和吴老太跟前,满含热泪低声道:“儿子不孝,让阿爸和阿妈受苦了!”
“你,”吴老汉手颤抖地也小声地问道:“老二你还记得我们?”
吴根茂头仍旧触在冰冷的地面,眸子里划过抹冷意,“儿子不记得,但是却能感受到血脉的牵扯。”
“我的老二呐,你可心疼死阿妈了……”吴老太嗷嚎着上前一把抱住吴根茂,重重地拍在他身上哭诉自己一行人自从接到他的噩耗起,是怎样的痛心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