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灵霏的意思,是并不打算大事化小,梁一沉也坐在那厅中,瞧着外头的冷风呼呼地就往里灌,示意关凯与与府尹还有师爷站在那门口的地方:“要本伯公细细地同你们数数,你们究竟办错了几件事吗?”
这是灵霏头一次瞧见梁一沉拿着自己宁伯公的架子,属实威风。
关凯与已经瞪大了眼睛,埋怨一般地看向了师爷那边。
而梁一沉也只是顿了顿,才继续道:“第一件,你们随随便便就将秦粉抓来了此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对她用刑,关凯与,你可知道这般做法,该当何罪?”
关凯与也明白了梁一沉的意思,只是沉默片刻,才狠了狠心:“是府衙的过错,请伯公爷明示。”
梁一沉的目光只是落在师爷的身上片刻,便看向了府尹:“府衙之中本该是你做主的,如今却偏是让一个师爷呼风唤雨。你们既是对秦粉用了刑罚,那不如这样吧,将这些刑罚再用在你们自个儿的身上。”
他也没有按照规矩办事,但显然这堂中众人根本不敢说什么。
那师爷和府尹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脸色都是垮塌了下来。
便是外头还刮着大风雪,府尹也是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讷讷地看向了梁一沉:“下官……下官好歹也是府尹,如何能受这些刑罚?”
“呵”
梁一沉不怒反笑:“你也知道,你好歹是个府尹?竟是叫一个师爷都骑到你的头上去了,我倒是瞧着,这尧州城里头的事情可不是你这府尹能做主的!”
这话,是叫那府尹无地自容。
梁一沉也不再废话许多,只看了看梁挺,梁挺和梁拔就去后头将刑具全都拿上来了。
其实粉儿是个弱女子,而且身世未明,这师爷也不敢对粉儿用太重的刑罚。
但梁一沉显然便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那一样样的重刑都摆在眼前的时候,府尹终于有些站不住了,瘫软地跪在了地上:“伯公爷饶命,伯公爷饶命啊!都是师爷的主意,都是师爷的主意啊!请伯公爷饶命!”
狗咬狗最是好看,灵霏饶有兴致。
师爷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府尹做靠山,只是有些无助地看向了关凯与:“城守大人,城守大人帮帮小人啊!”
梁一沉也看向了关凯与,倒是大大方方地不加掩饰:“我听闻,在大姑姐和姐夫在这尧州城的时候,府衙之中就对他们多有疑虑与为难。如今你们若是正大光明的做事也就罢了,片石要惹出这许多的事情来。我既然在这里,便就是要做了这个主。你们自个儿瞧着办,若不给师爷和府尹上刑,咱们便一直站在这里,谁都不要过这个年节就是了。”
这男人可真是无赖,但灵霏的心里却是十分欢喜。
那师爷却是不服气的,还想要做最后的“拼死挣扎”,也是抬起头,不满地看向了梁一沉:“你随是伯公爷,可别以为我们都是傻的!”
他挥了挥手,似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你在京中和圣上闹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尧州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你才要去遣州那鸟不拉时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便是被圣上贬黜到那去的。你如今还要在我们尧州兴风作浪,便是我们一个个的官职都是不如你,可瞧着圣上会看着你这般功高盖主不成?!”
若说之前灵霏觉得梁一沉或许还能给他留一条命,那么此刻灵霏就觉得,他若自己要找死,只怕谁也拦不住。
果然,这师爷的垂死挣扎,也只是让梁一沉略微挑眉:“你都说了,本伯公是功高盖主。如今自然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我了。那我便是将你打死在这里,日后再禀报皇上,哪怕皇上要杀了我,我也死在你后头,你是没命看到咯!”
说着,他又看向了站在师爷身后的山峰:“还有你,同你这师爷一起受罚吧。大雪之中,竟是叫我们站在外头的风雪里等着。也不知到底是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我若过不好这年节,你们便陪着我一起不要过了就是!”
说罢,他便拍了拍案上的惊堂木,当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了。
于是在师爷和那衙役队长山峰的惨叫声之中,刑罚一个个地上到了他们的身上。
尤其是行刑之人之中还有梁挺和梁拔,便是为着粉儿,他们都不会有半分的心慈手软。
在他们这两个大男人的哭喊声之中,梁一沉才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一旁不敢作声的府尹:“说罢,这尧州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