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灵霏其实很少生气,不管面对什么,都总是温和的。
她最惯用的法子,是四两拨千斤。即便是面对方洁的吵闹,她也总是好脾气的。
所以此刻她突然就对这个吴江、氏变了脸,是旁人都没有想到的。
那吴江氏梗着脖子瞧着灵霏,灵霏也只是略微挑眉:“我倒是想听听,怎么才算是惹着你们了?”
吴江、氏只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只要灵霏开口,所有的主动权就都掌握在了灵霏的手里头。
可她仍然要撑着一口气,叉着腰看着灵霏:“我就这么说吧,在这遣州城,你光是瞧着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就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了!你今儿必须同我道歉,我或许还能在这遣州城里头给你一条活路!”
如此“豪言壮语”,听得灵霏心里头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想笑:“哦?说说看,你们能如何?”
这吴江氏只觉得,自己说的话就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头一般。却是越发地龇牙咧嘴地狰狞了起来:“这遣州城山高路远的,你们如今又是被圣上给抛弃了的,便是死在这荒郊里头,让我们老爷懿旨状子去京中,说你们是畏罪而逃,你觉得圣上会如何想法?”
要灵霏看,这遣州城已然不像是一个州城,这府尹两口子,倒是成了这里的土皇帝,只怕是忘了他们是谁。
于是眸色渐渐冰冷,灵霏略微抬眸瞧着吴江氏:“那你准备,要我如何给你道歉?”
感觉到身旁之人诧异的目光,灵霏只是纹丝不动。
那吴江氏只以为是灵霏害怕了,露出得意的眼神来,甚至双手都抱在了胸前,以为自己赢得了胜利:“自然是将你带来的好东西都交给我,而后走到堂前,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儿,给我赔个不是!再说清楚,叫你们将军亲自去我们府尹府中,给我们老爷赔不是,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遣州城或许还有你们一条生路!”
从前在京中的时候,灵霏也觉得算是鱼龙混杂的人见得多了。
可如同府尹夫妇二人这般的,她的确是头一回见。
“你算什么东西?!”
这不是灵霏今儿头一次说这话了,可这第二次说的时候,她的眸色之中俨然已经不带半分情感了。
想要前头的梁一沉做事顺利,她就必须要压住这吴家的夫人。
所以她毫不客气地看向了吴江氏,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若是顺着你的意思,这整个遣州城都是你们夫妇二人的,我倒是想问问圣上知不知道这件事?”
吴江氏被灵霏吓得后退一步,却仍然吊着一口气:“如今是在遣州又不是在京中,由不得旁人做主!”
她就差说,由不得圣上做主这样的话了。
于是灵霏等着就是这么一句话,只对那吴江氏道:“夫人是想自个儿出去跪着,还是想让我叫人将夫人押出去跪着?”
吴江氏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灵霏:“你什么意思?”
灵霏回头,示意梁挺和梁拔上前,而后缓缓走向了吴江氏:“你方才不是说,叫我走出去,在所有人的跟前儿给你道歉吗?我想着这个法子也不错,就叫你走出去,跪在长街上头,给所有的百姓道歉吧。我听闻,你们一个府尹府中一顿饭吃的,都比这遣州百姓们一日吃的要好。我想着到底是你们对不住百姓,就用你的法子,也省的我想出来的法子太狠,你接受不了。”
他们如此放肆,旁人不敢说什么作什么,灵霏却是一定要做的。
否则若是叫他们今儿占了上风,只怕日后梁一沉在遣州城的事情更难做,遣州城百姓们的日子也更加难熬。
若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有着把握,灵霏又怎会这般对待吴江0氏?
“你敢?!”
可惜,等吴江。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便是后退一步,梁挺和梁拔又怎会放过她?
于是就听着她是被束缚了起来,却对着灵霏大吼大叫:“我是府尹夫人,你敢如此待我?!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
灵霏先一步走到外头,感觉到冰冷的风裹挟着雪意打在自己的脸上,而后看向了府尹府所在的方向:“想来伯公也到地方了吧?那咱们这边,将夫人押出去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瞧着外头的张天昊跑了进来,对灵霏客客气气道:“伯公爷已经带人冲进了府尹府中,从地下翻出来了许多的粮食。这会儿子正是要将粮食带回来,那府尹没跑多远,腿就断了,此刻正在包扎,随后就往前头去。伯公爷让我来告知夫人一声,夫人这边也可以开始了。”
是的,是灵霏和梁一沉早就通过气的事情。
从他们来到遣州城的第一日就知道,若是不将这个吴永飞拉下来,谁在遣州城都没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