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霏颔首,不知韩大人想说什么。
韩大人也不急,仿佛他终于能将场面掌控回来了一般:“其实我知道,夫人原是不想嫁给梁伯公的。既然不想嫁,想必二位的生活里,也总是有许多的不快吧?”
他的眼神在灵霏身上上下打量,叫灵霏很是不舒服。
韩大人却以为他能掌控一切一般,又看了一眼易城:“我听易城说,你们这一路来到京中,梁伯公对夫人也总是淡淡的?瞧着梁伯公就是生性凉薄之人,来到此处之后又委屈夫人去了一趟庭州,还惹出了许多事来?虽说抓了祝常,可夫人不觉得,梁伯公抓祝常,是为了你们府中的那个紫雪,更是将夫人当做了一颗棋子吗?”
哦……灵霏听明白了!
韩大人这是挑拨离间来的!
所以他们夫妇两个,一个负责挑拨离间,一个负责搅和稀泥,倒是各司其职呢!
他若不这么说,灵霏觉得无趣,此刻反而来了精神:“哦?没想到,韩大人对我们伯公府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那韩大人的眼神之中,便露出了几分得意:“所以夫人啊,你说你何必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么个男人,还冒着危险帮他做这么多的事情呢?倒不如想明白些,别和咱们作对了。日后若真是到了宁伯公梁一沉大厦将倾的那一刻,有我们在,好歹能保住夫人的一条命,送回京中去,回娘家也能好生过着呢!”
这么啰嗦,叫灵霏有些厌烦。
易城也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度打断了韩大人的话反而看向了灵霏:“韩大人的意思是,夫人最好还是为了自己着想,也要想清楚日后该怎么办才好。如今您为了伯公爷这般,伯公爷却未必领您的情。倒不如这事儿夫人就当是办事不利,叫我们将该擒拿的擒拿了。伯公爷若是怪罪夫人,咱们也能替夫人兜着。”
这话说的,灵霏就不乐意听了:“如果梁一沉要杀了我,你们也替我去死吗?”
易城和韩大人都有些分不清,灵霏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同他们玩笑。
那韩大人即刻就皱了眉:“夫人这是哪里的话?!”
可灵霏已经顾不上要回答韩大人了,她的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到了一队马车,正朝着这里缓缓而来
起初,这一队马车在前头只是一个影子而已,而且这城外山高地险,丛林处处,遮挡之下,马队也只是若影若现。
灵霏走向了城楼,靠在城楼上,用手搭在眼睛上,希望能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瞧着灵霏如此,那韩大人和易城也走上前来,多少有些阴阳怪气:“怎么,夫人这就开始担心了吗?”
灵霏只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声音里却有些冷冰冰的:“我是担心你们二位。若是叫梁一沉知道了你们是如此想法,只怕不会放过你们。”
易城只觉得,是灵霏在逞强,这才嗤笑一声:“只要将他们抓回去,能证明他们是贩卖瘟鸡仔的,伯公爷是夸赞咱们还来不及,怎会对我们有旁的什么做法呢?”
灵霏的眼珠子,便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那大人可敢和我打个赌?”
那韩大人是经不起激将的,即刻就梗着脖子看向了灵霏:“你一个区区妇人,我有何不敢?”
灵霏微微眯住眼睛,看向了那商队走过了丛林,黑影也在丛林里被遮挡:“我赌他们的商队里,没有大人所说的瘟鸡仔。”
“哼”
韩大人对此,是不屑一顾:“你的赌注是什么?”
灵霏抬眸看着韩大人:“若是大人输了,就从这城楼上跳下去,可好?”
韩大人的脸色,即刻就变得越发难看。
灵霏却是轻松:“大人先别变脸色啊!瞧着大人和小易都是胸有成竹之人,只怕也不害怕和我做这个赌。既是不害怕,这城楼也轮不到二位,你们说是不是?”
这是灵霏给韩大人挖的坑,若是韩大人要脸面,就必定要答应灵霏。
果然,脸面这种东西,恐怕是个男人都放不下去。
那韩大人用手拍了拍城墙,二话不说就点了头:“好!你一个小妇人都敢说出这样的话,那我有什么不敢?若是你输了,该如何?难不成也从这城楼上跳下去?”
“嗤”
他这话说完,不说旁人了,便是跟在灵霏身后的粉儿都是忍不住地嗤笑出声。
一向沉默寡言的粉儿,也是没忍住对韩大人道:“韩大人还真敢说啊!若是我们夫人从这跳下去,只怕我们爷会屠了你们全家都不解气呢!”
韩大人的脸色即刻变了变,却听得一旁的易城都在劝他:“是啊,韩大人,还是换个赌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