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媛拖着崔肃那只没有伤的胳膊,将他带进了园子东边的一间屋子。
一进去,石媛就将崔肃放到了旁边的床上坐着。她自己则开始凭着自己的感觉在屋里探查起来。不过她也只是象征性地看看,并不敢真的动屉子和柜子。
“你手边那个柜子里有纱布和止血药。”崔肃似乎看不下去她这么磨蹭,淡淡地提了一句。
“啊,我猜也是在这里。”石媛尴尬地笑了两声,伸手打开了身边的柜门。
柜门打开,里面果然收着一些纱布和几瓶金创药。
“找到了,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石媛刚拿着东西高高兴兴转过身,就被床边的一道风景线惊呆了——崔肃不知什么时候已将遮蔽着伤口的衣物撤去。
而石媛除了被那触目惊心的刀伤影响,还有刀伤以外一寸又一寸细致雪白的地方。
“你不会女扮男装的吧?皮肤比我都好,一点都不像常年在战场上待着的。”石媛因为还要赶紧替他包扎,不得不拿开手朝他走过去,可是只看了一眼她就不由得惊呼。
“天生的。”崔肃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伸手从她手里拿过了药瓶子。
石媛做了个鬼脸,不过当她看到崔肃的伤口仍然在渗血的时候,整个人变得严肃紧张了起来。
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她也不再对崔肃雪白的肌肤敬而远之,赶紧上前夺过药瓶,熟练地将药粉倒在纱布上,又用纱布将他的伤口裹了起来。
“好了。”一系列流畅的动作完成之后,石媛再次皱着眉挪开了视线。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崔肃瞧着她那别别扭扭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啊?”石媛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她仿佛觉得和崔肃每多待一刻,就多发现皇甫铭瑛不为人知的一面。
崔肃的笑容并没有比上一刻减弱半分:“像你这样对以前的‘丑事’没有觉悟的人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别人揭你老底你都没办法还手。”
“你……看在我刚刚帮你上药的份上跟我说下这怎么回事吧,不然我有心结,回去会憋出病的。”石媛听了崔肃的话决定要好好了解一下皇甫铭瑛的“老底”了。
“真不记得了?”崔肃似乎开玩笑开得意犹未尽,却又像沉醉在回忆中一般,“当初你御驾亲征,我从敌军包围中救出你受了重伤,为了报答我你就亲自替我上药了。”
“那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在医者面前性别不重要,这个时候我就算半个医者了。”石媛了解到上次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于是强行解释了起来。
见崔肃并没有应下自己的这波解释,石媛又感觉自己陷入了尴尬之中。
“你若觉得园子可以,就开始筹备书院的事吧,其他的不必太在意。”崔肃站起身,用正常的那只手拍了拍“长公主”的肩膀。
“今日刚来就遇到这种要命的事,让我还怎么安心……不对,你还没说为什么最后还是让他们走了?就算徐景和武艺高强难以把控,咱们两队人马削他手下还是没问题的吧?”石媛本来也只是想吐槽一下,想着想着就觉出了不对来。
崔肃刚要收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我以为你会不忍心下手。”
“我为什么不忍心?”石媛回了一句,又赶紧补了一句,“他如今背叛宁澜,处处针对咱们,我要再不忍心,就是砧板上的一条死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