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可以交出权力得以善终是因为他们一旦失去权力就等同废物了。”庄敬却大力蛊惑着他道:“但你不一样就算你一无所有了还可以皇帝用来平民愤所以朱棣能放过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东翁既然那么了解皇帝难道不知道他是天下头号自私冷酷之人么?
“哎”纪纲眼里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最终化成幽幽一叹道:“不错朱棣一定要杀我了。”
“所以东翁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是坐以待毙还是拼死一搏”庄敬奋然道:“您要是选择后者学生这一条老命就卖给东翁了”
“”是等死还是作死这选择实在太残酷纪纲半晌都无法开口。
“这选择对别人来说可能艰难无比但东翁已经做过一次了这次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做过一次?”纪纲一脸茫然道。
“建文二年朱棣率军破德州城。五月率二十万铁骑南下临邑路经宿安店时东翁与同乡肃穆冒死扣住燕王坐骑投军结果非但避开了随后到来的大屠杀反而还就此飞黄腾达打下大大的一片基业”庄敬激动道:“学生每念至此都忍不住热血澎湃对东翁死中求活的举动赞叹不已。”说着又循循善诱道:“当时的情形和今日何其相似若是畏惧不前只能等着被屠杀的命运但要是拼死一搏就有可能成就不世基业东翁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庄敬是个好说客在他的反复劝说之下纪纲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点神采他缓缓点头用嘶哑的声音道:“就听夫子的吧”
“好”庄敬激动起来道。
纪纲终于做了决定也就渐渐恢复了枭雄本色目光重新锐利起来语调也变得坚决道:“从今往后咱们为自己的事业拼命了去他娘的朱老四”
“对去他娘的朱老四”庄敬大喜过望道。
“日后具体怎么做你回去仔细想想我也静静心回头咱们好生合计一下。”纪纲想一想道:“先说眼下这个案子吧。”
“眼下这个案子既然朱棣已经决意重审东翁多说无益”庄敬道:“不过也不能全然不做反应那样会寒了儿郎们的心。”
“嗯。”纪纲点点头“那夫子说该怎么办?”
“其实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这个案子当初之所以能办成牛皮案其实还是因为缺少直接的证据如今又过了两年时间就更攀扯不清了。”庄敬笑道:“对姓王的来说想要翻案是个严峻的考验皇帝虽然说重审此案但也不一定非要翻案。如果姓王的把案子办砸了到时候都督自然有话说。”
“嗯。”纪纲又点下头“你就说吧我该做什么?”
“东翁只需到时坐镇旁听以防那姓王的刑讯逼供。”庄敬道:“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学生吧。”
“哦夫子要亲自上场?”纪纲有些意外道。
“呵呵东翁忘了么?”庄敬笑道:“在投奔东翁之前学生可号称江南四大讼师之一啊”
“当然没忘。”纪纲露出放心的笑容道:“夫子当年无理都能赢三分又对此案最是了解此番出马定能让那王贤小儿哑口无言”
“东翁就走着瞧吧。”纪纲微笑点点头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圣旨一下案件的重审就刻不容缓了。随着双方紧锣密鼓的准备这些天京里头沸沸扬扬热议的头等大事就是这个两年前曾经闹得举国震惊如今又要重审的水车巷杀人案。
老百姓们自然习惯性站在弱势群体一边希望能证明齐大柱是枉死的证明严郎中等人是好官。但在锦衣卫多年的淫威之下纪纲早就成了老百姓心中阎罗王般的人物是以民众虽然从理上支持王贤但其实并不抱多大信心。尤其是在听说当年四大讼师之一的庄夫子要出山后就更加不抱希望了。这也从京城几大赌场开出的赔率中便可见一斑几乎是一边倒的不看好王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