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不再急着追问,只是慢慢陷入沉思。
他自小与媏珠小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媏珠为人是远近有名的文雅姑娘,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日,媏珠以身殉府的那一日,她去世了,消失了,连尸体都没留下,只剩下那幅画像,身怀六甲的媏珠,文静祥和,即便当时她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久诀别于她最心爱的流云少爷,可她仍旧义无反顾。
“如雪,在想什么?”秦蓁蓁看着出神的如雪,不禁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如雪摇摇头,抬头看看秦蓁蓁,“姑娘,我先去睡了,太晚了。”
“真没事?”
“没事,能有什么事。”如雪腼腆笑笑,回了偏房,留下身后一脸不解的秦蓁蓁。
如雪不忍多看秦蓁蓁一眼,蓁姑娘与媏珠小姐神似一人,但却性格迥然,自从蓁姑娘来了秦府,她乐观、勇敢,像只快乐的鸟,总是给人阳光普照的感觉,若不是蓁姑娘心疼自己,自己怕是早已被夏炜彤捏碎在手里了,患难时的恩情,无以为报。
被人替代的痛苦是难以言语的苦难,可在如雪心里,媏珠永远不能被任何人替代,不管是蓁姑娘或是其他任何人,谁也无法替代,谁也替代不了,可她只是个仆人,这条命,都没办法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别说其他决定,太难、太难。
如雪含着泪睡去了。
在梦里,媏珠还是那个文雅柔弱的大少奶奶,待人亲良,与秦爷两人琴瑟和谐,蓁姑娘也还是现在的蓁姑娘,她与二爷相亲相爱,与媏珠相处地亲近平和,这个家的温度,就是初夏的阳光,温暖地让人有些迷醉。
夜渐渐深了,吴山可能也是乏了,没了声响,秦蓁蓁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如雪好反常,她像是在躲着自己,可为何又要躲着自己?为了什么事还是为了什么人?秦蓁蓁心中无解,因为前一秒如雪还是如以前一般,后一秒便不同了,她心里明白,如雪不是心思浅浮的人,可也不是情绪无端的人,思来想去究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如雪的心弦。
第二日,如雪起得格外早,秦蓁蓁才松惺着眼睛从床上坐起,如雪已经将早饭好生放在桌上了。
“如雪?”秦蓁蓁揉着眼睛,慢慢叫道,“你起得这么早。”
“姑娘,饭都做好了,你起来吃便是,我等会想回一趟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