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四爷的病也完全康复了。这日,阳光普照,四爷在王府里闲逛着,走着走着,就绕到钱氏的屋子来了。
钱氏正在低眉做着绣工,宏立在练书法。他一进门才发现,钱氏所住的屋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差多了,内心的愧疚感汹涌澎湃。
四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钱氏和宏立都没有发现他来了,这才敲了敲门。
“四爷!”钱氏抬眸,眸光触及四爷,脸上尽是惊喜之色,道,“您怎么突然就来了?也没先知会一声,这屋子里没收拾的……”
钱氏看见屋子里乱糟糟的,这才忙着收拾。
“没事,别忙活了,有地坐就成了!”四爷抬手制止道,他静一静,方继续道,“今日的阳光很好,我出来走走,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你这儿来了!”
“那怎么成?前些日子下雨天,到今天老天才放晴,这屋子里湿哒哒的,您是金贵之躯……”钱氏左顾右盼片刻,方从里屋端来一张椅子道,“四爷坐这儿吧,这椅子是我昨天擦的!”
“你们母子在这里住着都成,你还忙活什么劲儿?”四爷笑着道,“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我儿子的,咱们一家人聚一聚,难不成你还要忙活不成?”
四爷的话令钱氏感动,她眼眸里有泪光闪烁,四爷的话里,口口声声的都表明自己和四爷是一家人,她的心里明白,自从四爷患上时疫后,她的精心照顾已经收到了成效,四爷待自己自己的态度的确与往日大为改观。她擦了擦感动的眼泪,忙招呼宏立道,“宏立,你父亲来了,快过来见你的父亲!”
“父亲?”宏立有些怔然,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向四爷走来,道,“父亲?就是咱们这府宅里的主人四爷?”
“宏立,不许无礼!”钱氏把宏立往身边一揽,向四爷笑道,“宏立还小,不会说话,望四爷莫怪!”
钱氏抬眸,发现四爷正定定的看着宏立发呆,许久后才回过神来,道,“我们可是父子,我怎么会怪他呢!”
他旋即又换了笑意,抚摸着宏立的小脑瓜子笑道,“是!是!本王是这府宅的主人,我们小宏立也是这府宅的小主人!”
“是吗?我也是这府宅的小主人吗?”宏立炯炯有神的眼神一抬,笑道,“那我跟娘以后也不用受欺负了吗?”
宏立话落,四爷抬眸盯着钱氏看,似乎有片刻的怔然,方把眸光转向宏立笑感叹道,“真没想到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惹人疼!”
“这孩子长得像四爷,所以好看!”钱氏笑着道。
“嗯!自己儿子嘛……”四爷颔首,默了默又摆手道,“不,不像!”
“不像?”钱氏一怔,道,“莫不是四爷还是不喜欢这孩子?”
“这孩子更像父皇!”四爷静静的盯着宏立看,似乎许久也不舍得移开目光,道,“这孩子精明之下透着儒雅之气,看起来十分像年轻时的父皇!真的太像了!”
钱氏一惊,忙道,“皇上乃万承之主,至尊至贵,四爷这么说,可折煞我们宏立了!”
她静默片刻,忙表明心迹道,“我们母子只求在王府中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四爷端起茶杯,吹了吹气,默默的饮下一口茶,“你这般谨慎着实不好,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旋即若有所思的道,“宏立乃皇家嫡亲血脉,身上流着皇族的血,长得与父皇相似,不足为奇!”
钱氏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颔首而笑道,“那是四爷抬爱了,皇上的孙子千千万万,我们宏立何德何能啊!”
四爷把茶杯合上,往几案上一放,不快道,“我的儿子就有这份能耐!”四爷把宏立的书法端了过来看,奇道,“连行笔写字也像极了父皇,真是奇哉!”
钱氏从四爷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他有什么打算。这才忙笑道,“是,是,四爷疼爱宏立,便觉得他什么都好,我们宏立得四爷的垂爱,也是他的福气!”
“你知道就好了!”四爷这才满意的笑道,“以后就不要说宏立没有这份福气的话了!”
钱氏微笑着颔了颔首。
四爷让钱氏在茶杯中添上了热水,抬眸看着钱氏道,“你这屋子里什么都亲力亲为,着实有失身份,过几日,我让颂蕴安排两个下人到你的屋子里服侍!”
“一切都听从四爷的安排!”钱氏站起身,福了一礼。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四爷端起茶杯拿在手中晃动片刻,道,“搬到大厢房的事还是缓一缓,你在前院另外择一间喜欢的厢房住着!”
钱氏先是一怔,而后忙笑道,“嗯,知道了!”
钱氏静一静,抬眸暗暗的关注四爷的神色,方继续道,“哎,我们母子也不拘着在哪住着,要不别麻烦夫人张罗了,我们还在后院住着吧,这地住的熟了,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