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沉重的拍门声把我惊醒,我一跃而起,握住了身边的剑,喝问:“是谁?”
外面传来诸傲游的声音:“起床操练!”
操练?昨天百里九没有说过要操练啊!我有些疑惑地拉开门,外面一片黑暗,天还没有大亮,诸傲游像个巨人一样站在门外,头顶超过了门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挡住了才变黑暗。
诸傲游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上下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局促,因为睡了一整夜精力旺盛,小兄弟把裤子顶起老高,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在新上司面前这个样子当然有些尴尬。
“你的伤不碍事了?”
“不碍事了。”
“嗯你的剑法有些生疏,如果想活的久一点,每天早点起来练习,自己练或找人对练都可以。”
如果他只是通知我早上起来练剑,派个守卫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亲自跑过来摆明了就是要跟我过过招。我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却不便拒绝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不知总队长有没有空指教一下?”
诸傲游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旁边一个跟班都没有,腰里挂着一柄剑。这意思就更明显了,他要带我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考量一下我的实力,或者是给我点颜色看看。
我跟在他后面,猜不透他的意图,也猜不透他的为人,心里忐忑不安。
我住的这片区域是总队守卫的宿舍,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到这里来撒野,所以一个站岗的守卫都没有。诸傲游一声不吭走着,拐来拐去,走了几分钟来到一栋大木屋前,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空矿,四周墙壁上插着火把,照耀得一片通亮。中央大厅有七八十平米,地面平整空无一物,两侧有些木人、兵器架、石锁之类,原来是个练功房。
诸傲游走到大厅中央,拔出了他的剑。这柄剑材质与我的剑一样,但要比我的剑长了一尺,也宽了许多,可是拿在诸傲游的手里还是短小得不成比例。他还是没有说话,但摆开了架式,丁字步,身略侧,右手持剑往外斜指地面,左手负于身后,一股杀机立即迫面而来。
我也拔出了剑,但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就那么随便地站着,似乎全身都是破绽,实际上无懈可击。我开始绕着他慢慢走动,同时也在积蓄力量,凝聚精神。
我走了小半圈,绕到了诸傲游侧面,他只是脚下略一挪动,还是同样的姿势面对我,还是那样让我觉得无从下手。其实他的姿势并不是如何神奇,主要是他的气势在影响我,那么我再转下去又有什么用?还没真正动手,我就感觉自己败了,这种感觉让我很懊恼和沮丧。
恼怒之下我冲了过去,往他胸前虚刺,实际是要攻击他的腹部。不料我的虚招还没来得及变成实招,诸傲游的剑已经挡住了我的剑,再一绞,我的剑立即脱手飞出,手掌发麻,然后冰冷的剑尖已经抵在我的喉结上。
我愣住了,我居然连一招都没使完整就败在他手下,这是我发挥失常,还是他厉害到了我无法估量的程度?在我见过的人中,只有北山居士才有这样的实力。
“你只有这点水平么?”诸傲游收回了剑,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往门口走去,剑回到鞘中,似乎连多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我的脸红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小到大我何尝受过这样的蔑视和嘲笑?曾经一个又一个如神一样不可战胜的对手,都倒在我前面,你这个猪熬油,一个矿场守卫队长算什么东西?刚才只是我没进入状态,没发挥出来而己。
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心里暴戾的一面发作出来了,只想要杀了他,我飞步冲到佩剑掉落的地方,捡起向诸傲游背部投射过去。
这时诸傲游刚要一脚迈出门外,闪电般拔剑往后挡,说时迟那时快,“当”的一声响亮,我的插在天花板上,嗡嗡震颤。
诸傲游转身盯着我,眼神很可怕,杀机涌动。
我暗叫完了,他本来就有很多杀我的理由,现在我偷袭了他,想要置他于死地,他还有什么理由放过我?我错了,他是有真本事的,否则不可能挡住这一剑,现在我赤手空拳,他要杀我易如反掌。
诸傲游徐徐收了怒气,还剑入鞘,转身继续往外走了。在他转身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嘴角微撇,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我比被他刺了一剑还要难受,他瞧不起我,甚至不屑于杀我,这个真的太打击人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儿,心里五味杂陈。细仔回忆他两次出剑,是那样从容不迫,时机、力量、角度都恰到好处。这不是偶然的运气,也不是什么奇招异能,而是对剑如臂使指,大巧若拙。如果说我追求的是内练的人剑合一,那么他就是外练的人剑合一,他说的没错,我太久没有握剑了,对剑法生疏,对自己的能力也无法真正控制。杀死巨灵神和孙二没什么大不了,那只是我在受到巨大威胁时超常发挥,并非我的常态,难道我能期望自己时刻都超常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