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封蜜下意识摸摸脸,皱着俏鼻问。
“没,”半响发声,霍行衍的手指搭在方向盘边缘敲了敲,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封蜜也干脆不理睬他,扒在车窗门口看远处盛放的烟花。
“小乖,”就这般平静的开了一段路后,霍行衍幽幽开口。
“嗯?”封蜜原本就在等他开口,侧眸过来,恰好对上霍行衍那侧过来的侧面,后者的眉宇微折,眼波也有些复杂。
“封家的祖籍是原先在市,还是早些年从别地搬迁过来?伯父,应该不算是本地人吧?抱歉,虽然这问题有些唐突。”
封蜜有些愣住,半响才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可唐突的,你应该想问的是我父亲的事吧!”
“这你可猜错了,封家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市豪门,祖籍不知是哪年迁过来,总之封家在市已经存在半百年了,否则又怎么会成为八大豪门之一。”
“至于我父亲,他是我那死去的爷爷的私生子,可以算是第四个孩子。据说我父亲是在16岁时被带回封家的,至于之前在哪里,听说,是孤儿院”
说到这封蜜嗤笑了一声,语气颇有些冷嘲热讽,“猜不到吧,现在威风凛凛的封华年先生,16岁之前的时光,居然是在孤儿院度过的。而想当然,他并没有财产继承权,据外界说法,那些你自然也应该听过,嗯,很显然就是你听到的那些。”脑海里闪过今晚的一切,封蜜的口吻更为不屑。
“蜜蜜”顺着这道声音封蜜看去,霍行衍宽厚的手掌正覆在她的手背上,那温暖的温度,足够融化这个寒冬的凄冷,抬眸,她对上霍行衍担忧的目光。
原来不知何时,车身早已开出高速,而停在宽阔的城市马路边上。迎着挡风玻璃窗外霓虹灯触目的光亮,封蜜悄悄将眼底的湿润深藏掩盖,“没事”
她困难的弯了弯唇,“我早已经习惯,我的父亲不会给我带来荣耀,就如同我幼时上幼儿园,同学们总在背后偷偷议论我父亲是靠我母亲上位的,直到后来他成为封家家主,那些不和谐的声音才彻底消失。”
“小乖”
“让我说完,”封蜜挥开霍行衍伸来的手,长吸了一口气,“他不喜欢你是正常的,从小到大,所有我喜欢的,他都不喜欢所有我做的事情,他都没有满意过。”
“对我来说,他就是个暴君,他专制,他蛮横他铁面无私,他从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他的眼里只有公司,只有生意向来不顾家里”
封蜜越说越激动,一张俏生生的雪白面孔几乎涨的通红,“所以我妈才会抑郁成疾!是他让妈妈那么早就过世,是他,都是他!”
“小乖!小乖!冷静!冷静!”霍行衍见她情绪不对劲,赶紧抱住了她,死死的压制住她身上暴躁的气息。
直到怀里的人儿慢慢平静下来,恢复正常,霍行衍才慢慢松开了她。
“对不起,”缓和过来的封蜜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每次讲到我妈的事情,我有些控制不住。”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霍行衍摆正她的脸蛋,额头几乎贴紧了她的额头,“记住,这三个字,以后都不准对我讲!”
封蜜抬眸之际,霓虹夺目的光华恰好在车窗上飞逝而过,那一刻,霍行衍的眼里盛满了星光,似是这凛冽冬日里,那指引着路人归航的灯塔,明亮,灼目。
那好看丰润的唇瓣微启,醉人的话语似乎能让她溺毙,他说:“因为,我会成为你生命里最亲密的人”
头顶有阴影压下,后面的话语,吞没在彼此的唇齿相融间,似有无数的烟花在那一瞬绽放在眼瞳里、脑海里甚至,她心里
在那一刻封蜜恍然明白,原来这世界上所有的灰暗都会过去,只要你愿意相信,原来在你生命里,终会出现那样一个人,给与你温暖,那些从未触及过的、全部的温暖。
许是这样的浪漫太过漫长,封蜜的脑回路在当机良久,直到快开回留园的路上,她才恍然想起一个被她忽略太久的问题。
“你之前那些话,是不是因为我父亲跟你讲了什么?”
车灯大启,保安在看到熟悉的车牌时,恭敬的朝霍行衍问好并且放行。
黑色的鎏金雕花大门缓缓敞开,也不过是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车身滑入,霍行衍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深达眼底。
他想起书房里,封华年言辞凿凿间似有隐晦的不满,特别是他初步入书房时,后者那意味难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