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你,滚开!”
臻晚晚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这个再次强迫自己的男人,程思迟这一次没有禁锢住她的双手,任由对方捶打,第一下,程思迟的胸口砰的一声响,男人低低的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臻晚晚的唇,第二下,程思迟的胸口只是轻微一下响,男人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喜悦璀璨的光芒,第三下,仿佛是羽毛轻轻抚触在珍宝之上,拭尽了从见到叶向歌开始,便存在的某些尘埃。
吻罢,程思迟却没有放开自己的手,维持着揽着臻晚晚的动作,低低地笑出了声,笑的臻晚晚的面颊红艳,眼眶水润:“程思迟,你不要太过分!”
咬牙切齿,面对程思迟,臻晚晚好像年龄倒退了一般,不,应该说,面对着这个男人,她仿佛有了自己这个年龄正常应该有的表现,不服输,倔强,有些任性,嘴硬,有些心软,却不承认,像是一个小小的兽对着他明目张胆地呲牙咧嘴,却又有小兽本能的对温暖关怀的追求与软化。
臻晚晚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程思迟却发现了,对臻晚晚的这些变化,他乐见其成,甚至是享受的,因为,这是一份不同,起码,程思迟确定,臻晚晚对着叶向歌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晚晚,你错了,不是我太过分,而是,你允许我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
程思迟微笑着道,他的话语,让臻晚晚一愣,下一刻,她的眼中转换过无数阴郁,脸色也要跟着难看。
程思迟不说,臻晚晚便当做没有发现,可是,程思迟说了,臻晚晚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终究陷入了身边这个男人的感情漩涡中,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再陷入对感情的无限妥协中,臻晚晚害怕了,她的上一世,期待过父亲的爱,期待过母亲的爱,期待过姐妹的爱,也期待过丈夫的爱,可是,她的期待,她的隐忍,得到的,只有死亡,太过凄惨的死亡。
程思迟的话语,程思迟的行为,让臻晚晚感受到了的,是无限的心慌与害怕。
“你胡说!”
臻晚晚猛地甩手,想要将自己从程思迟的怀中脱出,比起在医院里,比起方才,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尖利的声音甚至有些残破:“你胡说!”
程思迟双臂完全揽住了臻晚晚的上半身,他将她所有的反抗都禁锢在自己坚实的怀抱中,臻晚晚挣不脱程思迟的禁锢:“你知道,我没有胡说”
下一刻,程思迟的眉宇皱起,只因为,臻晚晚狠狠地咬在他脖颈处的一口,潺潺的血红色液体,流淌而出,程思迟没有放开自己的怀抱,没有推开臻晚晚,他重复着,坚定的声音:“我没有胡说”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耳际,在臻晚晚伸手便要狠狠给程思迟一巴掌的时候,男人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温柔,在耳际徐徐飘荡:“我喜欢你。”
程思迟对臻晚晚说,我喜欢你,不是初次见面那种轻佻随意的接受邀请,不是第二次见面看似认真实则含着趣味的追求,而是,一句发自肺腑的,蕴含着程思迟所有情感与真诚的,我喜欢你。
臻晚晚愣愣的,感受着紧紧贴合的,男人胸口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感受着,他在她耳边呢喃轻吐的温柔,她的牙齿,在她还未曾有知觉之前,已经,从男人的脖颈处松开,潺潺的血液,腥甜的气息,这一次,是属于程思迟的,生命的味道,男人颈侧的动脉,轻轻的,有力的跳动,像是一种信任,也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我不接受。”
臻晚晚听到自己的嘴巴里,吐出了这四个字,却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丁点的重量。
男人抓着她腰肢的双手,微微收紧,臻晚晚的呼吸有些困难,有些发昏的脑子,也彻底清醒了过来,臻晚晚冷漠了表情,对着程思迟有些难看的面色,一字一顿:“我不接受!”
她将方才的拒绝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那一刻,程思迟差点脱口而出,他自问,自己已经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了臻晚晚的跟前,他感觉到出来,臻晚晚对他不是无动于衷,甚至,他自己深深相信,臻晚晚方才,是动了心的。
因为什么呢?
即使程思迟没有真的问出来,臻晚晚也从他的目中看到了他的疑问,他的不甘。
“我不相信你。”
再也没有这么一句话,更加能够让满怀热情的人冷心了:“呵”
冷笑一声,程思迟松开了臻晚晚:“那你相信谁?叶向歌?将你就那么抛开,丝毫不管你和我究竟是什么瓜葛的丈夫?还是臻家?明明知道叶向歌风流成性,根本无法托付终身,明明知道叶家便是一摊泥沼,一片污浊,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将你嫁进去叶家。”
愤怒,嫉妒,不甘,痛恨,这种种强烈的,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全部感受的情绪,在这一刻,因为臻晚晚,程思迟全部都接收到了,然后,便是他的失控。
他的眸子凝结成了冰雪寒霜的色彩,刮起了阵阵冷风,只是望上一眼,也许,便会害怕,甚至战栗。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
臻晚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有些散乱的衣服与头发,和方才与程思迟针锋相对,表情丰富的那个臻晚晚,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我知道的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多一些。”
程思迟面色冷凝,话中带着话,臻晚晚转眸,凝视着程思迟那能够将人冻僵在其中的眼神,心底有些许的抽痛,却被她狠狠压在了心底,她的眸子不动声色地转到了车前座:“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已经碎裂的心,已经被黑暗染了污浊的心,如何,能够再次破封而出,如何能够还原成原来的无垢。
“你不问我还知道些什么吗?”
程思迟觉得自己心口有些闷,他的声音不止冷,甚至多了些挑衅:“我还知道,你臻晚晚不止新婚第一天故意给叶向歌戴了绿帽子,连医院那出叶家公子不给新婚妻子面子,病中不忘和小三来往的新闻,也是你安排的,自导自演可怜妻子的戏码,真是不错,我还知道,你找人跟踪叶向歌,对了,还有你的异母姐姐,你想要知道什么?你想要做些什么?臻晚晚,你并不是像你表现出的那么高尚”
“啪!”的一声,却是臻晚晚忍无可忍,对着程思迟的脸颊,狠狠地来上了一巴掌。
程思迟的手猛地攥紧,望着臻晚晚仰视着他的那双满是讽刺不服输的眼眸,狠狠地,对着自己身下的椅子坐垫一拳擂了上去,砰然巨响,甚至让前面的司机和穆离飞都跟着身子抖了抖。
“阿迟,甄小姐只是一时间想不开,你别冲动哈。”
穆离飞小心劝解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显然,他是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程思迟回道,却是对着臻晚晚说的,他的脸色太吓人,他的眸光太深沉,似乎是怒极,再也没有出一声。
臻晚晚抿紧了唇,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其实,出手的一瞬间,臻晚晚便后悔了,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她不想的:“我想下车。”
“休想!”
程思迟用两个字回答臻晚晚。土引节号。
明明在医院里的时候,还带着暧昧甜蜜,明明方才,还在告白欣然,只是短短的时间,程思迟和臻晚晚之间,已经多了一层厚厚的隔膜,前面开车的司机听着隔板后隐隐传来的冷言冷语,感受着车内莫名降低的温度,脑门冒汗,他还真不知道,自家少爷什么时候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了,是的,是在意。
穆离飞面上也没了笑意,对着后视镜,因为挡板的遮掩,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他的面上却没了笑意,也许,程思迟比起他想象的,还要在意臻晚晚的太多太多,想到臻晚晚的身份,他暗自叹了口气,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推波助澜。
他早查到了臻晚晚的身份,甚至,他一直派人跟着臻晚晚,自然知道臻晚晚今日来了这家医院,是他,特意让人引程思迟出病房的,穆离飞喜欢看戏,更喜欢看一直将自己压制的程思迟的好戏,却从来没有想要真的伤到程思迟,程思迟,毕竟是他唯一从心底承认的朋友,只是希望,这一次,真的不是他大错特错罢了。
“少爷?”
当佣人打开大门,望见程思迟抱着挣扎不休的臻晚晚,涉阶而上时,脸上一时间,全是惊异愕然。
虽然程思迟很少来市这边,可是,只要是在这边老宅里伺候的人,都是从小伺候着的,他们知道程思迟的性子的,他也许会与一个女人玩些爱情游戏,也许会和看着顺眼的女人上床,却从来不会,强迫。
更加没有,将任何一个女人,带入老宅这边。
“程思迟,你放开我,我自己有脚!”
臻晚晚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可以,尤其是几个佣人的眼神,更加让她觉得脸上发热,公主抱,这样的姿势,从来没有人对她做过,便是现在程思迟和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拥吻,她也没这么觉得心里某些情绪难以言表的复杂。
“啪!”的一声,轻轻的响声,却凝滞了空气,下一瞬,臻晚晚的尖叫响起:“程思迟!”
臀部不痛,可是,臻晚晚觉得自己的脸很痛,方才的什么难以言表,什么复杂情绪,尽数被这一下子给冲散了。
“你太吵了。”
程思迟淡淡的道,暗自却有些回味方才的手感,还有臻晚晚将脑袋深深埋入自己胸口不敢嚷嚷露头的行为,一直冷凝着的狭长凤眸中,悄然浸染了一丝温度。
“噗嗤。”
穆离飞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即便是担心程思迟,可是,在看到程思迟方才打的臻晚晚哪个部位时,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实话,女士的面子,有时候还是很可以利用的,只是,阿迟难道就不担心,玩大发玩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