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俨然保镖一样,我要是出去,骆安歌一定第一个知道。
可是,要我留下来还不如让我死。
我现在是身无牵挂,一心明亮。
“老婆”
我拉开门不管不顾就跑,那几个保镖拔腿就追,骆安歌在后面大喊:“别碰她,别碰她”
跑到楼梯口再也没有了退路,骆连慈带着一干警卫员把我堵在了那里。
“阑珊”
看爷爷怒目而视,他身边的副官老曹抢先开口:“姑娘。您是要出去散步么,那我去推轮椅。”
骆安歌已经跑过来,死死抱住我。我甩不开他,只能不说话,只能面无表情。
最后我艰难地挤出两个字:“离婚。”
脖颈那里是湿热的液体,耳边是他焦急的呼喊:“勿忧,勿忧,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是啊,为什么啊?你不来招惹我。我不爱上你,不就没事了么?现在可好,我了无牵挂,自由自在。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我推开他,一步步退到墙边,抱着小腹蹲下去。看着他脸上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看着他眼眶里欲滴的泪水,我只觉得解气。
很快来了更多的人,我捂住耳朵瑟缩在角落里,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妈冲过来抱着我,哭喊:“闺女,你怎么了呀,你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我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她喊:“妈妈,妈妈,我疼,我疼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妈扶着我站起来,抬起袖子帮我擦了擦眼泪:“好。妈妈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以前我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家,现在呢,我无处可去,才发现原来那里才是一辈子都会对我敞开怀抱的地方。
就算我是远航归来的破船,那里也可以是我最后的港湾。
我剧烈的咳嗽着,吊着我妈的脖子:“妈。你别赶我走,你别赶我走”
我妈一直极力忍住不哭出声音的脸上全是泪,我从来没见她那么哭过,当初伊华阳被容沐绑架她也没那么哭。
我浑身一点一点力气也没有,弯着腰咳啊咳,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没有抬头,光看那指节分明比陶瓷还好看的手指,我就知道是谁的手。
我往后缩要甩开他,可是他死死抓住我:“勿忧,你怎么那么残忍呢?”
你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明明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指鹿为马臭不要脸狼狈为奸的欺骗了我,欺骗了我的孩子,临了却指责,是我残忍。
骆安歌,我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情,不过就是动了不要孩子的念头。
至少我没有欺骗他,我告诉他是因为妈妈太痛苦了,不忍心看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跟我一起痛苦。
可是你呢,可是你呢?
你要我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你,你要我的孩子跟另一个孩子分享你,你还瞒着我们,你还对我说那些甜言蜜语,你就不残忍吗?
你才是刽子手,你才是恶魔,你才是祸害。
我冷笑:“骆安歌,你放开我。”
他红着眼睛:“我不放。”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抬起脚去踹他,踹在他膝盖上。
可是他纹丝不动,就是那么抓着我。
我妈哭起来,一把推着他:“安歌,勿忧情绪不稳定,我先带她回家,你们都冷静冷静,好吗?”
他看着我妈摇头:“妈,我不能让她走。她要跟我离婚,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
我妈又看着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甩不开他们,我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一巴掌一巴掌打自己的耳光,我诅咒我自己:“我瞎了眼我吃了迷魂药,我要疯了我要死了,我就是要离婚。你们不同意我就去死,我就去死。”
我妈松开骆安歌,她抓住我的手抱着我,撕心裂肺大喊:“勿忧勿忧,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骆连慈冲着骆安歌大喊:“你把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