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势要起身,这饭是没必要吃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元笙棋一把拽住我,目光深邃如同大海。
我被这样的眼神镇住,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芒康,那个一直被我刻意忘却的人,那个人也有这样深邃的眼神。
不不不,芒康的眼神比这个还深邃,他的眼神刻意杀人。
我相信这世界有命中注定存在,否则我跟骆安歌,不可能经历过那么多风雨之后还在一起。
但是,我不相信我跟元笙棋之间,会有什么缘分。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有一种预感,他会成为骆安歌的敌人。
骆安歌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元笙棋仰起头看我,突然笑起来:“阑珊,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羡慕骆安歌。钱财名利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作甚?可是我又很羡慕他,不不不,不是羡慕,是嫉妒到发疯。他为什么能拥有你,明明在丽江的时候,是我先遇见你的。”
我突然愣住,丽江,怎么又跟丽江扯上关系?
元笙棋拽住我手腕的力道松了一些,他还是那样的笑看着我:“阑珊,多少年了,我从来没对谁说过这件事。哪怕喝醉了把别人当成你,我也只字未提。”
我看着他:“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让这件事彻底烂在你肚子里。”
他呵呵摇头:“我做不到,阑珊,一开始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我以为我没那么喜欢你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我越来越迷恋你,我不愿意看到你跟骆安歌在一起,我要拆散你们可是我该怎么拆散呢,我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鲍嘉”
我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怪不得我跟骆安歌之间好好的,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鲍嘉,闹得我们差点离婚。原来这一切都是元笙棋在背后操纵,这只大尾巴狼,真是阴险。
我甩开他,抓起包包就要走,还没走到门口被人从后面抱住。
包包掉在地上,他的力气很大,我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摁在墙上。
“元笙棋,你”
他扳着我的头,摁着我的肩膀,铺天盖地的吻就砸下来。
我彻底慌了,想要喊阿穆,可是他堵住我的唇,我连呼吸都慌乱起来,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他。
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他扯着窗帘把我的手绑起来。
我双膝一软,就那么以一个羞耻的姿势被迫站在那里,但是趁他撬开我的口腔的时候,狠狠咬住他的舌头。
他蓦地瞪大眼睛,可是并没有松开我,反而变本加厉地在我口腔里掠夺。
他还觉得不够,一把撕开我的衣服,当他的手就要伸进去的瞬间,我终于抬起膝盖顶在他腿上。
然后我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种可以掩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又一次复苏,我想起了芒康,我想起了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其实我那一脚对元笙棋这种从小在军营摸爬滚打的人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但他还是松开了我,一只手臂圈着我,一只手臂支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
许是我的眼泪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他突然捧起我的脸,很轻柔的语气:“阑珊,对不起,对不起,我糊涂了。你别哭了,就当我疯了,我我”
我啜泣着:“元笙棋,你别碰我,我求你了。”
以前芒康碰过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脏。骆安歌为我守身如玉那么多年,我却被另一个男人碰了,哪怕只是亲吻,我都觉得受不了。
我跟芒康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不记得那些国王了,但是我知道,我们小时候是很有默契的。可是我跟元笙棋,拢共见面不超过十次,他居然这样对我。
我想揍他,真的,揍死他。
元笙棋并没有放开我,他很焦急的跟我解释:“阑珊,你听我说你还记得那年在丽江吗,就是你救骆安歌那一次,你还记得吗?”
我泪眼朦胧看着他,莫非那一次他也在?
他好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点点头:“对,那天我也在。那段时间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居然跑到丽江去追关尔辰。我记得那几天一直下雨,有一天早上我早早起来。打算去厨房煮一杯咖啡给关尔辰一个惊喜。出门的时候,狭窄的走廊两边全是各式各样的雨伞,人走过去都困难。这时候我看见一个短发女生从我隔壁出来,她看了看雨伞,然后沉默着走过去,一把把收起来挂在门口的挂钩上然后她像是弹钢琴似的,把雨伞当成琴键,从这边弹着过去,又从那边弹着回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她还冲我一笑,说,早啊”
脑海中乱糟糟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是他吗,那个我打招呼的男人,真的就是他吗?
元笙棋脸上笼罩着一种很奇怪的光晕,像是初升的旭日般耀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陷在一种莫名的幸福光环里。
他看着我,呼吸喷在我脸上:“阑珊,对,那个人就是我。你知道吗,那一刻,你就像一个天使等我想要跟你说话,你已经下楼去了。一连两天我都没能见到你,我有点心神不宁。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完全没办法控制等我再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半夜,黑灯瞎火的,停电了,你惊慌失措从顶楼跑下来,撞到了我,连对不起都没说,蹬蹬蹬下楼去了。”
我知道,我之所以会惊慌失措从顶楼跑下来,是因为黑暗中那个被我救了的男人,也就是骆安歌强吻了我。
我看着元笙棋,突然觉得好笑,因为我又想起了芒康。
不管小时候我和芒康之间如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管小时候我说过多少次长大了非他不嫁,不管后来他如何历尽千辛万苦找寻我,我们之间都不可能,因为我有了骆安歌。
我跟芒康尚且如此,又何况是我跟元笙棋呢?
“元笙棋,你知道吗?芒康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他说是他先遇见我的,我应该跟他在一起,而不是跟骆安歌在一起。为了拆散我跟骆安歌,他买了我,害我失去孩子”我不愿意再去回忆那种噬骨的痛,我只是看着他,轻声问:“元笙棋,你说,你跟芒康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我的话触痛了他。他脸上现出一种伤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阑珊,你说我跟芒康没有区别,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硬着脖子:“是,元笙棋,在我眼中,所有试图拆散我跟骆安歌的人,不管男女,都不是好人。”
我又哭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他撕烂了,而他的目光正灼灼地盯着我,我吓得叫起来:“元笙棋,你还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他呵呵笑起来:“阑珊,我要是真想吃你,你以为你跑得掉?”
我怒目而视,眼泪簌簌而下:“骆安歌会杀了你。”
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耸耸肩:“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你,哪怕只有一分钟,就算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他现在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我也不敢拿话来激他,于是转换话题,要他松开我。
他果真解开我的手,不断帮我擦眼泪,可是哪里擦得完。就跟水龙头坏了似的。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只顾着哭,哭着哭着突然意识到元笙棋正抱着我。
我一把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包包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听见他的声音:“你确定要这样出去,阿穆会怎么想?”
我突然顿住,是啊,我现在完全是衣裳不整,怎么见人?
我抹一把泪,扭过头去。
元笙棋还站在那里,保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表情很奇怪。
过了几秒钟,他走到餐桌边坐下,掏出电话拨出去:“半个小时,送一套s码的连衣裙过来。”
挂了电话他端起酒杯,摇晃着,目光却是停驻在我身上:“三十分钟,能等吗?”
我用包包护着胸口,掏出电话就要打,他也没有阻止我,只是淡淡开口:“你确定骆安歌不会多想吗?”
我白他一眼:“谁说我要打给骆安歌了?”
汤川秀的电话很快接起来,他接我的电话永远都是不超过三秒,而且声音好听:“阿忧,是不是想哥哥了?”
我开门见山:“哥哥,我在市中心这边的幽兰会所,你帮我送一件连衣裙过来,包间是520。”
“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元笙棋,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抿一口红酒,笑了笑:“我都忘记了,你还有一位好哥哥。”
我没力气深究他话里的含义,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元笙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骆安歌。但是请你记住,不管你因为什么喜欢我,都不是你做出那么多事情伤害我的理由。我爱骆安歌,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爱他。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该祝福我,而不是伤害我。”
说完这些话,我使劲拉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站在不远处的阿穆一眼就看出我的异常,他几乎是飞奔过来:“姑娘,您怎么了,他欺负你?”
我低着头:“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家公子挺可怜的。”
他挠挠头:“是啊,公子是挺可怜的。不过还好有您,他现在很幸福啊。”
我笑了笑:“有了他,我也很幸福。”
我站在洗手间门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掏出化妆盒,想要做一点伪装,不希望骆安歌看出来什么。
可是,眼睛红肿着,嘴唇也有些肿,瞒得过他吗?
很快汤川秀就来了,他看了看我的样子,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开了一个包间,给我换衣服。
撕烂的裙子脱下来的时候,我又不争气地哭起来。
我现在最想飞奔到骆安歌身边,当初为了鲍嘉的事情我没少跟他闹脾气,原来都是我误解他了,这一切都是元笙棋在搞鬼。
我穿着新裙子出门的时候,阿穆已经不见了,只有汤川秀等在那里。
他轻轻抱着我,拍着我的背:“骆安歌也是,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出来?”
我抱住他:“哥哥,不关他的事,是我们低估了元笙棋。”
他揽着我往外走:“没事,总有一天,哥哥帮你收拾他。”
到外面的时候,迎面遇上元笙棋的秘书,抱着一个盒子急匆匆进去。
应该是元笙棋让她准备的裙子,只可惜我用不到了。
还好回到医院骆安歌在睡觉,四嫂说他一直在等我回来,还闹了点脾气,好不容易才睡着。
我让他们全部回去,我留下来,然后我关了大灯,只开着微弱的那一盏壁灯。
我坐在床边,看着我爱的男人的这张脸,真好真好,我们还在一起。
后来一个多月都没再见到元笙棋,那时候我天天窝在图书馆查资料,中午的时候骆安歌到学校陪我吃饭,我才听他说鲍嘉的事。
原来元笙棋把云天送到了国外,并且找人把鲍嘉监控起来,鲍嘉想孩子想疯了,不知道是产生幻觉还是什么,居然从十五楼的阳台跳下来,虽然被树枝挡住没死,但是差不多也是瘫痪了。
骆安歌帮我把水杯拿出来,看里面的果汁并没有动过多少,眉头就皱起来。
我嘻嘻笑着,赶忙吊着他的胳膊撒娇:“哎哟,我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喝果汁?”
他无奈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汹涌的人流,问我:“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还是吊着他:“我们一起去。”
骆安歌本来就引人注目,虽然他经常到学校陪我吃饭,但是每次来都是那些花痴女生尖叫和围观的对象。一开始的时候我特别不适应,总觉得那些人围观猴子似的,现在倒是适应了,管人家说什么,说我们秀恩爱也好,说我麻雀变凤凰也好我都无所谓。
骆安歌知道我爱吃地三鲜,伸手给我要饭卡,然后问我:“两个够了吗?”
我点点头,两个是够了,但是队伍排那么长,到我们的时候还有吗?
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对着我们窃窃私语,还有人掏出拍照,骆安歌由着人家拍,揽着我旁若无人问:“下午没课陪我去公司好不好?”
这几天我也累了,反正该查的资料也差不多了,于是我点点头。
谁知道这家伙附在我耳边低语:“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去无忧岛。”
我赶忙摇头,这段时间每到周末他就带我去无忧岛,本来就没事干,结果整天被他在床上折磨,快要累死了,我才不要去呢。
听说我约了江别忆一起逛街,骆安歌有点不高兴:“宝贝,你好几天没陪我了。”
我笑起来:“晚上不是陪你么,我们去看电影?”
他还是不高兴:“不去。”
我在他胸前撒娇:“骆安歌,去嘛去嘛,我们去看电影。”
他又凑过来:“晚上你给我。”
我脸红起来,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我们,不过我现在心理素质很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继续跟骆安歌一起端着餐盘打饭。
回到餐桌之后我问骆安歌:“鲍嘉现在在哪里?”
他摇头:“不知道,爷爷不许我插手这件事。许是。被元笙棋关起来了。”
“你不会想去救她吧?”
他耸耸肩:“与我无关。”
吃完饭我们就去看电影,骆安歌这时候反而来了兴致,主动去排队买票,又殷勤地跑前跑后买我爱吃的零食。
进了放映厅我终于明白过来这家伙的意图,他又像以前一样,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然后,电影中自然是看不成了,我连自己怎么出来的都不记得了。
回到家骆安歌抱我去洗澡,我环着他的脖子,累得不想动:“骆安歌,以后能不在公众场合做那件事吗,要是被人发现,还不羞死?”
他心情很好,呵呵笑着:“好,下次我们换一个地方。”
洗完澡躺在床上接到夏琪的电话,她好像很高兴,絮絮叨叨跟我讲今天何俊熙送了她一套的首饰,她说她很高兴,生命里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我也为她高兴,她又告诉我,何夏现在越来越帅了,长大了一定迷倒一票姑娘。
她说等何夏大一些之后,准备再生一个,反正何俊熙喜欢孩子,希望她一直生下去。
她又说:“他在帮我们弄户口的事,算不上移民吧,但是要把户口弄过来这边。阑珊。我是真的不想再跟过去有什么牵扯了。”
我赞同:“那很好啊,以后你就是香港人了。”
“你呢,什么时候要一个?”
我无所谓地笑:“我们现在也没有避孕,反正看缘分吧,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要,不强求。”
“阑珊,我很幸福,我会一辈子幸福下去的。你也是,你也一定要幸福。”
我们约定假期的时候带着何夏去丽江玩,还约定将来我们的孩子要是一男一女就结亲,我们聊到好晚才结束。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她有爱她的男人,有孩子,有好的父母好的公公婆婆,有好的姐妹。我也有爱我的男人,有哥哥,有爸爸妈妈有两位爷爷,还有那么多对我好的人,我从来没想过,灾难降临的时候,根本不给你时间准备的。
第二天关山远请吃饭,他现在是政坛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到了康城后推出一些列改革措施,可谓是赢得了老百姓的一致好评。
吃饭的地点定在立春,我们到的时候,盖聂和江别忆两口子也带着小瓶盖下车,小瓶盖一见了我就扑过来:“阑珊阿姨,我好想你啊。几天不见,你越来越漂亮啦。”
我抱着他,捏了捏他细皮嫩肉的小脸,本来就有他爹那样颠倒众生的脸了,再加上这一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嘴,我都可以想象,将来,会有多少姑娘为他奋不顾身啊。
进了包间才发现好久不见的郑南风也来了,好久不见他好像瘦了些,身边坐了一位美女,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
我们互相打了招呼,龙玦对着我招手:“三嫂,这边,找你有事。”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横看竖看没看见麒麟,就问他人娶哪里了。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老幺他爸逼着他去相亲。据说对方是海归,身材和脸蛋都是一级棒。”
我点点头,这事好事啊,这群人不是就喜欢脸蛋和身材都一级棒的女人么,莫非麒麟转性了?
龙玦无奈地摇头:“老幺不知道怎么地,跟他爸大吵一架,他爸被他气得心脏病复发,现在还住院呢。我的意思是,他挺听你的话,你去劝劝他呗。”
我看了一眼正跟郑南风说话的骆安歌。麒麟都出这事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突然想起来,麒麟以前不是有女朋友么,一直说要带来给我看看,怎么就没有下文了呢?
龙玦不屑撇嘴:“那是老幺闹着玩的,他哪里有女朋友?他要是有,我们得高兴死了。”
吃吃喝喝正高兴的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来,我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以为是打错了就挂掉。
可是那边又打过来,我接起来,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何俊熙的哭声:“阑珊你们快来啊,琪琪出事了。”
我吓得站起来,打翻了碗筷都顾不了,大喊:“你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何俊熙说不出话来,只是哭,我从来不知道有泪不轻弹的男人哭起来也可以这么伤心,伤心得像是要死了一样。
下了飞机我打何俊熙的电话,打夏叔叔一家和何家一家人的电话,可是全部关机,我突然有一种预感,夏琪这次很严重,严重到我不敢想象的地步。
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好主治医生跟何俊熙还有两边的父母说着情况:“下体严重撕裂,出血不止,子宫内膜受损,伤口长达七厘米不止如此,患者腹腔内盆腔内全是血而且患者的求生意识很弱,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我突然瘫软在骆安歌怀里,因为我看见医生的话刚说完,何俊熙也跌坐在地,而且他穿着睡衣,白色的衣服上面全是血,他手上也全是血。
我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这只是我的一个噩梦。
昨晚我们还通话那么长时间,她还告诉我她很幸福,我们还约定假期要带着何夏去丽江玩,我们还约定这一辈子都要狠狠幸福下去。
为什么只是过了一天,就变成了这样?
苏阿姨靠着墙,早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而夏叔叔抱着她,原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张大嘴巴却沉默着掉眼泪。
何俊熙突然抓住医生的手,哭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想尽一切办法救救我老婆。”
医生点头:“我们会尽力,但是不敢保证能救过来。”
我几乎是被骆安歌拖着走过去的,我早已经哭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连问何俊熙事情经过的力气也没有。
下体撕裂意味着什么我清楚。但是我不相信这是何俊熙做的。
他那么爱夏琪,怎么舍得伤害她,那么到底是谁?
何俊熙像跟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不管骆安歌跟他说什么他都没反应,最后是何阿姨告诉我们:夏琪说出去见一个朋友,然后一直没有回来,也不通。后来有人给何俊熙打电话,说在当初他们结婚的那个酒店外面见到夏琪,好像是受伤了。
我捂着嘴巴:“他去见谁,又是谁给你打电话?”
何俊熙还是不说话,何阿姨摇头:“不知道,琪琪的找不到了。”
我突然后背一阵阵寒冷,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伤害,这一定是预谋已久的,那么会是谁,要这么残忍?
我们在手术室外坚守到半夜,只看见护士端着血袋,进去了一批,很快又进去一批,到了最后我害怕得浑身都是汗。
我死死抓着骆安歌,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像我要是松开,就再也见不到夏琪了。
骆安歌不断帮我搓着麻木的手指,安慰我:“我问过了,是香港最权威的专家,夏琪会没事的。”
我颤颤巍巍问他:“你怎么看?”
他看着我:“像是仇家寻仇只是这人未免太残暴了些,连女人都不放过。”
何俊熙完全傻了,不说话不动不哭,就是呆呆坐在那里。
后来保姆抱着啼哭不止的何夏赶到医院,也许是母女间奇妙的心灵感应,保姆说孩子一直哭,一直哄不乖,只好送到医院来。
可是何俊熙视若无睹,他甚至都没抬眼看一下孩子,继续保持着呆傻的表情坐在那里。
苏阿姨接过孩子,突然哇一声哭起来,我赶忙过去把孩子接过来。
孩子早哭得喉咙沙哑了,在我怀里挣扎着,我早已止住的眼泪又刷刷刷流出来。
我把孩子抱到何俊熙面前,何夏认出来爸爸,伸出小手要爸爸抱,可是何俊熙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默默流下两行泪。
我正想开口,他突然接过孩子,紧紧抱住,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