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校尉来寻在下,可有要事?”马越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其实他心里太清楚了,这是替常侍给自己带话来了。而且马越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能不能做好,不但关系到三州百姓的赋税,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的身外之事了。这件事最终完成的如何,关系他日后的前途已经名声,如果他做不好,让刘宏看不上眼,那他的结果就只有两个。
要么在洛阳做个千石杂官直到天下大乱,要么就回凉州当自己的小土豪去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进一步了。
赵延对他笑道:“我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替常侍们给大匠带个话嘛。”
“常侍们有什么话,校尉请说。”马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白了赵延一眼,“马越洗耳恭听。”
“嘿嘿。”赵延看马越做出这种攻击性十足的抵触表情也不见怪,笑着说道:“常侍们说了,既然是马君想做这件事,他们总是不好拦着的,也不会怪您,您若是缺钱了,只需派个家奴随意去哪个常侍府上带个话,自然有您用不完的钱财,不要为了些许钱在朝堂上惹得别人笑话,搞坏双方的关系。您若是想求名,那常侍们成全您,常侍们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有下次了。”
马越愣住了,他舔了舔嘴唇,五次三番地张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最终开口说道:“请您转告常侍,马越此次非是为己,但谢过常侍体谅了。”
“恩,您能了解常侍们的苦心就好,无论您出于什么目的,常侍们是不愿与您为敌的,都是一步步走到如今,您更应该了解我等的不易,常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愿看到的,下不为例。”赵延笑着说道:“对了,张常侍今晚请您过府,您可否赏脸?”
“请您替我谢过常侍,马越会去的。”
赵延心满意足地走了,马越驻足城外愣了很久。他知道张让赵忠等人是在笼络他,他看出来了。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赵延若是带着刀子来威胁他,他才不管赵延是不是赵忠的弟弟,直接拔刀斩了都不奇怪,可偏偏张让赵忠等人那么爱财,却宁愿舍了这些来请他过府,他若再不去,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多少人想入张让赵忠府门都没有这个机会。
深吸了口气,马越回首对王冯与刘坏说道:“我不管之前是谁在主事,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先前做过我也不会怪你们,但现在既然我来了,就没有任何人能再从这里贪墨一个大钱,明白吗?”
“诺。”
刘坏说道:“大匠,咱们匠人们是不会贪墨钱财的,但这城门外上到校尉,下至兵丁,都是需要花钱打点,不然木石运不进去,那些兵丁可不在乎我们这些匠人啊。”
“还有这事?”马越皱着眉头说道:“没事,如果有木石运来他们不让送进去,你们就先搁在城外,叫人去寻我,没人能拦你们。”
“诺。”
“走,带我去将作监看看。”
一行四人离了开阳门,朝着城内将作监走去,这是马越的工作场所,他必须去看看。而且他又需要读了,既然做了这个将作大匠,他就必须要了解搭建宫室,修筑陵寝的知识,否则在朝堂上可是要丢大人的。日后材料收集齐了他可是还要督管宫室修建的。
一路走来,他对王冯与刘坏多了一些了解,王冯是工学出身,在少府中做属官十余年,后调至木工令又是十余年,对于建筑建造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算是这一行中的大师。而刘坏则正是他的亲传弟子,主攻陵寝一方,在王冯门下学习数年,已经学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