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祖宅位于衡山路上,是一栋上下三层的法式洋房。成家祖籍浙江,祖上以小本经营为生,但是到了成燃高祖父辈,已不满足于小生意,为了扩大经营范围而举家迁至上海。
成燃的曾祖父就是个善于钻营,极有生意头脑的,靠着祖上的积蓄和自己的才智,在上海滩闯出了点名堂,在曾经的法租界买下了这套房子。
虽然因为历史原因,房子曾一度被没收,但成燃母亲出生世家,最终在与成之昭结婚后,利用人脉,将房子重新归到了成家名下。
成之明父子被寻回来之后,也是一直住在这里。
现在成之昭病重在医院,成之明碍于避嫌,想要带着成秉伦搬出去。
劳拉在二楼小厅的香檀木贵妃椅上,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倒是想着避嫌了?急着跟我这个‘大嫂’划清界限了?”
成之明捏了捏劳拉的脸颊,“你呀,就是个小心眼!我现在不搬出去,跟你一个屋檐下,传出是非口舌,百害无一利。”
劳拉不依不饶,“反正我不管,要走带上我。我可不想再耗在这里了,我只想跟你和儿子三个人好好过日子。”
“那是当然,但是眼下还不能松懈,忍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会儿,不然真是功亏一篑。你也不想看到我那么多年的心血白费对吧?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秉伦。将来这些东西,还不都是给我们儿子的吗?”
只要提到成秉伦,劳拉就没有不被说动的。但是一想,又担心道:“那个小畜生也是命大,竟然被他逃过一劫。他既然没事,我们是不是得另外想个办法除掉他?”
成之明拧眉摇头,“不行,再来一次就太明显了。”
“我早说了,那时他在美国读书时就应该找人把他干掉,你硬是不肯。”
“不是我不肯,那时你不知道,成之昭请了几个保镖暗中保护他,实在不好随意动手。话说回来,”成之明扳过侧身对他的劳拉,“其实除不除掉他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成氏就剩个空壳子了。”
“可是他接下去肯定要接管公司的,股东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吗?”
成之明哼笑,面色阴郁中带着不屑,“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几个股东的《股权转让合同》都已经签了,等到拿到张营宗那老家伙的一份,我就是最大股东了。当然,‘成氏’我是不会要的,到时我就把股份再通通抛售出去,看他们狗咬狗。以前跟‘成氏’合作的客户,大多数都跟我们的公司开始了合作,后期只会更加成熟。所以,你真的一点也不用担心。”
“股东大会一开,不就是彻底撕破脸了吗?你这个人最重面子,到时就不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说你吃里扒外,乘人之危?”劳拉轻轻指着成之明的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成之明一把握住她的指尖,“你知道我最顾名声,在成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时,成燃这个太子爷不争气,制不住公司那帮老家伙,人心涣散,我好心收购股份,但是耐不住公司已经走到破产的境地,只能把股份低价抛售出去。你说,我的名声好不好?”
“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呀,就是个黑心猪,白眼狼!”
“是啊,我就是黑心猪,就是白眼狼,你不照样爱我爱得死心塌地?”
男人的低语,和女人高调的笑声,响彻在这栋老房里。窗外的风声呜咽,像极了百转千回的诉语,似将二人的行径公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