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慎严的声音。
江舒羽朝范平点了点头,立刻进去,将刚站起来身的季慎严扶住。
他的脸特别苍白。
连着手都是冰凉的。
“报告会直接给医生,你们医生那里等吧。”
“谢谢。”
江舒羽道谢后,扶着季慎严走出检查室,范平就站在门口,他视线落在季慎严脸上,几秒后收了回来,没再说一句话。
仿佛,跟江舒羽不认识。
扶着季慎严到位置上,正想让他坐下,就听到他说:“羽羽,扶我去洗手间。”
“好。”
江舒羽将他扶到厕所前,想将他送进厕所里,季慎严不愿意,拒绝她。
他不想自己那么狼狈的时候,被她看到。
她站在门口,焦急等着。
里面传来呕吐声,一声一声……她感觉自己的心紧了又紧。
人这一生,为什么要生病啊。
为什么不能遵从规律,到老了,所有身体器官不再提供运转,这般慢慢的离开啊。
季慎严出来时,脸色比刚才更差。
在昨天,前天,他独自一人来医院,是怎么做的?
江舒羽扶着他到休息椅上坐下,季慎严累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手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手背青筋微凸。
那是代表着,他不愿意放手,他想活下去,想要跟命运斗争。
“羽羽,是不是坏到你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开口问。
“慎严,是不是很难受,很疼?”她心疼地问。
季慎严否认轻轻摇了下头:“没有,只要想到你在外面等我,我觉得一点都不疼了,也不难受了。”
她又不是止痛药,又不是麻药,怎么可能会那样呢。
江舒羽知道,他不想自己担心,不想自己去后悔什么。
“明天还要来医院吗?”
“明天不用来了,三天后再过来,确定具体的手术。”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来。”
“好。”
与此同时,检查室那里,容禹已做完检查。
人也醒了过来。
觉得躺在病床上被推走,十分没面子。
但自己走着出来。
江舒羽跟季慎严所做的位置,是从检查室离开的必经口。
她正低着头,看着紧握她手的大手。
以前厚实温热的手,现在变得很瘦了,手指长长的,看到的像皮包骨头一样。
而这些,她居然都没有去注意。
要是早点注意到他的不同,今天,他就不需要吃这份苦了。
视线里,突然多了双鞋子。
离她一米之远距离。
停在那里,没有动。
她缓缓抬头,猝不及防撞入的是容禹那双黑眸中,里面是深不可测的情绪,江舒羽怔怔地望着他,突然间,失去言语般。
容禹的视线从她身上,落在她肩膀上,季慎严靠在她肩上,俩人双手紧紧交缠着,这画面特别刺眼。
明明刺激着他眼睛,可莫名的,是胃那里不舒服。
被酒精泡过的胃,里面一片带着涩意的酒味。
时间静止般,他们谁都没说话。
一秒种变得漫长无比。
容禹转身,继续往前走时,江舒羽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似的。
范平去搀扶容禹,被容禹给挥开。
他没有脆弱到那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