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上官婷见状也是跟着笑,只是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眼中却是一片阴翳,她的生母早亡,家中只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父女二人在家向来都是冷冷清清,又因着父亲的病痛,父女二人也是少有说笑,却是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热闹,见着肖桂兰那小女儿的娇态,心里却是感叹,
“当真是各人命不同,我便没有机会似她这般撒娇!”
当天晚上上官婷同肖家姐妹睡在一处,肖家姐妹确是住了一间大房,肖家人以前生活拮据也是住的紧凑,如今搬到这铺子里来后,前铺后院的宅子十分宽敞,后院里好几间房,一家五口一人一间都是够的,只肖桂兰年纪小,胆子小,硬要过来同大姐姐睡,姐妹二人才睡在了一间屋子里,便是如此一间屋子各摆了大床和小床也显得十分的宽阔!
肖桂容指了那张小床对上官婷道,
“上官妹妹,这张床本是我小妹睡的,不过她胆子小,要同我挤一张床,因而这张床一直空着的,上头的枕头铺笼都是刚换过的,你就睡这张床吧!”
上官婷连忙道谢,
“有劳肖姐姐了!”
肖桂容笑道,
“即是以姐妹称呼,便不用这么客气!”
三人这厢洗漱一番便上床睡觉,只肖桂兰因着今儿来了客人,那是十分兴奋,却是起了谈兴,硬要拉着二人聊闲天,这一聊便到了二更,待到她睡意起来,呼呼大睡之时,两个大的却被她弄的睡意全无了!
肖桂容听着小妹小小的鼾声,有些无奈的对上官婷道,
“上官妹妹对不住了,我这小妹妹在家里个个都宠着,性子娇惯了些,倒是害你睡不好了!”
上官婷笑道,
“肖姐姐说那里话来,我自小便没有姐妹兄弟,还从未这样夜半同姐妹们聊天呢,能有这样的乐趣,倒是托了肖妹妹的福气!”
肖桂容便问起上官婷的身世,上官婷便道自己是父母成亲多年才有的,结果生下她不久,母亲便病故了,父亲一直未再继弦,就这么一个人拉扯她长大,她又因着生的美貌,自小便不受村中同龄的女孩儿待见,因而也无甚相好的姐妹,只一个堂哥对她还算不错!
肖桂容听了更加心生同情,叹道,
“都是苦命人……”
却是向她讲了讲自己的身世,说到会有如今的境况,自然难免提到武馨安,
“……也多亏了安安妹子救我于水火当中,三番五次的搭救帮扶我,我常常想许是我前世做了好事,这辈子才有幸遇上了她,若是不然……说不得我们一家现在也会跟着父亲远赴那天涯海角,一辈子不得回中原了!”
说起武馨安,上官婷却是心头一动,
“肖姐姐便是这样认识裴夫人的么?”
肖桂容笑道,
“正是,那时节武伯父赴京上任,他与我父亲是同科,来河间府拜访,我们才得以相遇,之后我们一起到了京城,前头不久她才与青梅竹马的夫君成婚,做了今日的裴夫人!”
说着又笑笑道,
“说起来,安安自金陵到京师,与她夫君重逢也是在静海呢……”
上官婷闻言咬唇半晌,轻轻翻了一个身,黑暗之中好似都怕肖桂容看见自己的表情一般,装出语气好奇的问道,
“那……裴夫人的夫君又是甚么样的人?”
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夫人与那英俊的马夫眉来眼去,行止暧昧?
只听肖桂容应道,
“安安的夫君,你前头也是见过的……”
上官婷有些吃惊,
“我见过?”
肖桂容笑道,
“前头我们去你家中时,不是由他驾的马车么?”
裴赫那样的人,但凡见过的都不会忘记的!
果然,上官婷吃惊的转过身来,
“那……马夫便是裴夫人的夫君,他……他不是做个官儿么,怎么……怎么会做车夫?”
黑暗之中肖桂容轻轻地笑,
“那是他不放心自家夫人,便亲自驾着马车送我们出城……”
甚么“我们”应该是安安才对,自己不过是正巧同安安一道罢了,裴赫那冷冰冰的性子,若非是安安叫上自己的话,他多半会一转身将自己撂在那儿,才不会管自己是不是他夫人的好闺蜜呢!
上官婷闻言有一阵失神,
“他……他……他乃是官身,怎得能去做马夫?”
这世上的男子便是无家无业的都是个个自命不凡,恨不能将女人踩进泥里去,怎得他那样的人才又是官老爷,会甘心为夫人牵马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