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荣离开宝吉的那天,师徒俩人也带着一群组团旅游的毛茸茸们出发了。
他们下山之后并没有在清水镇停留。当天晚上,弥月在林青山的指点之下绕路去了一个名叫马家峪的山村,投宿在了当地的一户猎户家里。
猎户姓马,年纪要比林青山大一些,家里除了他自己,还有好几条膘肥体壮的大狗。
客人们走进院子的时候,大狗们都被拴起来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哼哼唧唧的冲着主人撒娇,并试图扑到客人身上去。
弥月听到它们嘀嘀咕咕的讨论哪一个客人有些眼熟,哪一个是第一次来它们家……听的只想笑,但大毛和小珍珠却吓坏了,恨不得像小毛似的拍着翅膀直接飞走。
大毛直接窜到了弥月的怀里,小珍珠则心急火燎地扒拉着弥月的裤腿,试图顺着他的长裤爬上去。
弥月只好把这一只也抱了起来,都揽在自己怀里。
林青山和猎户大叔走在前面,还不忘了回头嘲笑一下跟个保姆似的徒弟,弥月则无奈的留下来跟狗狗们做一个交代,毕竟从狗狗们的角度来说,大毛和小珍珠的反应也是挺伤人……伤狗的。
“这个……不好意思哈,”弥月顾忌到同伴的感受,在距离狗栏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很客气的解释说:“我家大毛以前被很凶的大狗咬伤过,这个是小珍珠,它在山里的时候也没少被猎狗追过……所以还请你们多体谅。”
五六条大狗都挤过来仔细打量他怀里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领头的那位个头最大,相貌最威武的大狗还露出了一个疑似不好意思的表情,“咳,咳,这个……也没办法,真要去了山里,我们也得听主人的命令呀。”
弥月也理解这一点,要不然猎户干嘛要养着猎狗呢。
“也不能说你们有错,”弥月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开始和稀泥,“就当是两军交战期间短暂的休战吧。”
狗狗们同意了。
它们也不乐意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打猎。再说村里人都夸它们威武,这么威武的它们,去捕猎一只秃毛猴子和一只吓得只会哆嗦的小狐狸崽子,实在是没什么面子。
而且既然进了它们家的大门,就是家里的客人,人(猴?狐?)身安全也是要受它们保护的。
弥月两方面调解,终于让小动物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狗狗们自告奋勇的带着大毛和小珍珠去附近的树林里玩,
大毛对于弥月是有着根深蒂固的信任的,弥月说不用怕,狗狗们不会伤害它,大毛就彻底的放松下来,而小珍珠则完全是被大毛的反应给感染到了。
在它朴素的世界观里,通常是肉多的那一个会被猎人们优先列为捕猎的对象。
跟大毛\相比,它当然又瘦又小。既然第一序列的目标都不害怕自己会被咬到,小珍珠觉得,自己就更不用担心了。
弥月跟着大狗们穿过院子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自作主张了,连忙跑到堂屋门口喊一嗓子,“马大叔,我把狗狗们放开玩了!”
马大叔对自己家的大狗还是心里有数的,回了一句,“玩吧,不怕啊,它们受过训练,不会随便咬人的。”
弥月就放心的跟着大狗狗们跑去了后院,然后顺着后院的栅栏门去了村子后方的树林。
虽然已经说好了要一起玩,但是陌生的小朋友之间也会不时的发生什么摩擦,弥月觉得他这个做家长的还是在旁边看着比较好。
堂屋里,马大叔请林青山坐下,拿出他自己晒的野茶招待客人。
林青山也不客气,喝了两口就直接提要求了,“今年的味道比往年的好,还有多的吗?给我带点儿走。”
马大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有,有,走的时候给你包两包带着。”
林青山又问,“我上次托你打听的事……”
马大叔朝院外看了看,很有警惕性的压低了声音说:“我打听过了,除了我们村,还有后面那个金花村,都有人找过。不过不是同一个人。”
林青山神情郑重,“是姓赵吗?”
马大叔摇了摇头,“一个姓周,一个姓程。都是四十来岁的壮实汉子。套路都差不多,都是跟村里哪个外出打过工的人有交情,所以想着有路子大家一起发财,找熟悉的兄弟更放心……都是这一套说法儿。”
林青山点点头,这倒是跟他以前打听到的事情差不多了。
马大叔又说:“来我们村的是那个姓周的汉子,他认识的人是我们村一个叫石头的后生,石头跟村长家的孙子熟,就想拉他也一起干……这事儿就被村长知道了。你上次来不是跟村长说过这些事?所以村长就把这几个后生叫到一起骂了一顿。”
林青山点点头,暗想出了这样的事,等下他还得去村长家里坐一坐。
“我们村这个事儿就这么黄了,村长带着人客客气气的请老周吃了一顿饭,把他给送走了。这人走之前,还鬼鬼祟祟跑到我家来拉拢我……我呸!”
马大叔有些憋气的说:“你说气人不气人?”
林青山失笑,“村长做的对。这种小人,平白得罪他做什么?”
马大叔也是上岁数的人了,知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但这种被人算计到了头上,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的感觉……可真憋气。
“金花村呢?”
马大叔忙说:“咳,差点儿把他们给忘了……村长跟金花村的村长也通过电话,当时金花村的村长答应的好好的,说会管束自己村的人,但我打听了一圈,都说有个姓程的人,跟着他们村一个去宝吉打工的汉子回来做客。”
他端起茶壶给林青山的茶杯斟满水,继续说道:“这个姓程的汉子就在村子里住了几天,然后带着几个村里的兄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