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敌人先至,我不可攻,候其有变则击之,乃利。”百战奇略争战
自虎贲中郎将以下,其军在以往的编制都是比照郎卫的官职如中郎、侍郎、郎中等,在虎贲军剥离了禁卫系统之后,除了御前虎贲郎仍保有着曾经的编制以外,现在的虎贲军则尽皆仿效军中的职位重新授予。王昌曾经因功被拜为虎贲侍郎,改制之后,被授为都尉。
虎贲军共有千五百人,军职不多,所以在召集军议的时候,身为都尉的王昌也有资格参与其中。
商议军谋,这本是王昌最向往、自豪的事情,现在却是他最感尴尬的地方。
盖顺在席上冷冷看了王昌一眼,眼神就像一把刀子似得飞快的剜过。王昌不仅曾让他颜面尽失、还让他从此后失去了皇帝对他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宠信,其实他本可以借着职务之便,随便找个错失将王昌贬谪、惩处。可皇帝却暗中警告过他不要耍这种手段,似乎就是要将王昌留在盖顺身边,好让他时刻知道自己这个污点、懂得警醒。
没办法,盖顺只好捏着鼻子将王昌留在身边,久而久之,他愈加养成了克制隐忍的脾性。
盖顺挪开了放在王昌身上的目光,径直交代了军令:“裴公有令,阳平关位置紧要,我等当急行赶至,不得有误。但我有话要说在前面,射声营已经立下首功,此番前锋接战,尔等务必得拿出虎贲的果敢锐气来,莫要让北军瞧了笑话!若再有奸猾惫惰等情事,坏我军中风气,休怪我不顾昔日情面!”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南北军彼此表面和睦,其实在暗地里皆较着一股劲,都想抢夺一个最为精锐的名头。若不是来时不知道有窦茂带氐人聚众谋乱,他们如何也要在一开始就争夺前锋的机会。这次众人眼见机会已经来了,一个个都憋着气,想要把射声营的风头压下去。
“将军说的是!”一个都尉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机灵的应道:“国家曾屡次诏命我等严守军纪、整饬军中风气,所谓凡赏罚,实乃军中要柄。我等既为禁军,自当要做朝廷诸军表率,决不可再有当初那等事。”
这话明显是踩一捧一,众人听了之后纷纷下意识的往末尾的王昌哪里看去,有的揶揄窃笑,直看得王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有心反驳,却又无力反驳,毕竟当初就是因为他而致使全军蒙羞,从这里走出去的步兵校尉徐晃也因为他,而从未对虎贲军念过半点香火情。
盖顺面色平静,曾经他之所以欣赏王昌,除了想借助王昌这种世代虎贲郎在军中的人脉,更好的拿稳军权以外、其余的则是因为当初的王昌跟现在的这个都尉一样善于奉迎讨好。如今有了前车之鉴,盖顺自然不会重蹈昔日覆辙,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梁兴,看来你在夜校没少听讲。”
都尉梁兴是安定乌氏人,在初平三年的时候凭借着出色的材力、以及六郡良家子的身份选入虎贲,两年之中靠着本事一路擢升到都尉这个位置,其间由于功绩、表现突出,被推荐入夜校学过几个月的书。
良家子都是在本地有一定资产、家世的小地主,虽然在梁兴看来,夜校里教的书都是最基本的伦理纲常、忠君爱国,有些书他早在家里就翻过只是未曾精深。他并不稀罕夜校里教的东西,他只是稀罕就读夜校这段经历所给他带来的更为便捷的升迁通道。
于是听到盖顺这般夸赞,他喜形于色,答道:“谢将军夸赞!”
军中有一说一,从不搞什么虚伪辞令,即使这让王昌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盖顺轻瞥了王昌一眼,复又对梁兴说道:“你只知国家有诏凡赏罚,实乃军中要柄,可你却为何忘了患难亦须扶持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