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本就心思重,又把顾笙看得重,岂是顾笙说了只要她坚持,便谁也勉强不了她,就能放松下来的?
可让他院试后就直接去参加乡试,他又的确没把握。
时间如此紧急,他便一直不吃不喝不睡的看书学习,也肯定是不够的。
想来想去,便只有院试也拼命考中案首,实现小三元及第,好歹在本省先扬个名立个万,才能在万一之时,尽可能护住顾笙了。
之后,赵晟心里那根弦便一直绷着,不但再没有片刻的松懈,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直至他几度都差点儿撑不住。
还不能表现出来,让顾笙或是裴诀知道,以免他们担心。
却不想,笙笙早就看了出来
顾笙见赵晟只是惭愧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忍不住又道:“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千万别以为你如今身体已经好了,就忘了曾经命悬一线时的危险与绝望。别说我所谓的亲人可能只是一场乌龙,你压根儿就是在杞人忧天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这世上只要我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都勉强不了我,他们又算什么?”
“你如今身体能大好,也是我悉心给你调治的结果,是我在你没注意到的地方,倾注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后的结果。你要是再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我直接走人,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赵晟见顾笙已明显动怒了,越发惭愧,终于郑重开了口:“笙笙,我也是太在乎你了,承受不起任何的万一,所以才。但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真的,你再信我一次!”
事实上,他考到最后一场时,身体的确已经很难受,头也晕胸也闷眼也花,几乎就要撑不住倒下了。
是想到顾笙,想到柳芸香和赵秀,他才硬生生撑了下来的。
还当最后一场肯定要受影响了,当然,幸运之神终究还是站在了他这一边,但当时的确挺危险的。
现在又被顾笙如此郑重的批评,赵晟心里就越发的后怕了。
他这是万幸撑住了,要是没撑住,要是再跟当初一样,可叫笙笙和娘、阿秀怎么活?
顾笙仍没好气,“你承受不起任何的万一,我和娘,还有阿秀就承受得起了?算了,看在结果是好的的份儿上,我也不多说了。响鼓不用重锤,能听得进话的人一说就能听进,不能听进的人,说再多都是白费,你自己看着办吧。”
顿了顿,“不是要去拜见大人们,簪花游街吗?我让小二打水来,你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就出发吧,有什么话,等你忙完了再说也不迟。”
“笙笙,我”赵晟还想再说,见顾笙已往门口走去,只得先咽了回去。
算了,等他晚间回来再慢慢儿向笙笙认错,保证他以后再不敢拿身体来开玩笑,再不会急功近利了吧
不多一会儿,赵晟便收拾好,出了客栈,往布政使司去了。
客栈里却仍一片的热闹,毕竟李天青这个新科秀才老爷还在。
大家都围着李天青,问他是怎么年轻轻就中了秀才的,“李相公肯定日夜都不停的用功吧?”
“光日夜用功哪够,还得有那个命,得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才成,不然那么多日夜用功的,怎么没见他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