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妈妈很快也听到赵晟和李天青的声音了,忙打住了与顾笙道:“赵娘子,您先去看赵相公吧,他肯定又喝了酒的。”
顾笙担心的正是这个,应了一句:“那您先回房歇着去,我忙完了再找您说话儿啊。”
便迎了出去。
赵晟与李天青瞧着倒不像喝了酒的样子,也几乎闻不到酒气,只两个人的脸色,尤其是赵晟的实在不怎么好看。
顾笙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相公和李公子都好像动了气的样子?”
赵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天青见他不说话,只得自己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的宴席上,有人说话不是很中听,所以我们先回来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有庸才才不招人妒恨,理他们呢,直接抛到脑后去就是。”
顾笙大概听明白了。
赵晟小三元及第,风光自然是无限的,却也树大招风,不知道明里暗里被多少人妒恨着,人多了口就杂,有忍不住出言不逊的简直就是意料中的事,能拖到今日才爆发,已经算超出顾笙的预期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赵晟怕她担心,之前就有过类似的情况了,只他从来没说过、没表露出来过而已。
顾笙因笑道:“我还当是出什么大事了,原来只是这样,就像李公子说的,那些人想被妒恨,还没那个资格呢。多谢李公子了,您先回房梳洗歇息吧,我们也回房了。”
待李天青笑着应罢,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去,才拖着赵晟,也回了自家屋里,“还没消气呢?当初李天保叽叽歪歪时,你还劝我和阿诀哥,不招人妒是庸才,今儿怎么自己这么看不开。是那些人说的话很过分不成?”
赵晟这才摇头开了口,“也不算很过分。就是席间有人问我,是不是要一直留在省城,直接参加乡试?我说觉得自己火候还不够,打算回去再努力三年,下科再考。他们便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有说他堂堂小三元及第、全省第一的人,居然都还觉得自己火候不够,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更不敢上场了?
让他也别太谦虚了,“好歹给我们这些人留条活路。”
有说他果然是鸿鹄,志向岂是他们这些个燕雀能比的,“人赵兄肯定是想着再努力三年,在小三元及第的基础上,再来个大三元,解元、会元和状元都尽收囊中,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古今第一人。”
“赵兄可真是志向远大,不像我们这些人,能中个秀才举人,都已经觉得幸甚之至,若再能金榜题名,就更是祖坟冒青烟了!”
还有人小声质疑的,“自来谁不知道做任何事都是讲究一鼓作气的?都小三元及第,全省第一了,中解元的希望怎么也有六七分了。却偏不一鼓作气,而是非要再等三年,这是对自己多没信心呢?看来果然才学只占一半,另一半全看运气,怎么我们就没那个运气呢?”
“你先有人家那个长相了,再来期盼自己能有那个运气吧。”
“这又不是选美,是选才,我就算口服了,心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