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陶于知微微干哑的声音顿了一下。
众人的心也仿佛随之停止跳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厚厚的书册上,移不开来,心惊不已,生怕那里有页记载自己的一份。
“我只把罪孽深重那些读了出来,至于剩下的,云总督你自己看吧,老夫就不念了。”
陶于知将书册直接交给了陆扬。
转头看向众人,眼里全是报复的快感。
陆扬心头大喜,没想到陶于知居然给他送了那么一份大礼,也给在场的一些人送了一个大炸弹。
“本王对此事异议!”
一通罪书下来,那些罪责罄竹难书的大臣还未站出来发声,反倒是大皇子陆河先站了出来。
他拈着酒杯,随意道:“这一宗宗罪责听起来真实,可谁又敢保证他不是陶于知杜撰的呢?”
其实,大皇子站出来无可厚非。
陶于知刚才的自曝,简直就跟开地图炮一般,无差别攻击,虽说大部分犯事的官员都是四公主他们一方,可是也有不少涉及到了大皇子他们的人。
“微臣也认为这书册的有待真假。”
“确实,那么多的罪责,不可能句句都是真的。”
“我看陶于知这个老匹夫就是想戴罪立功想疯了,特意留了本罪书,故意拉我们下水。”
宴席间的交谈越来越大声,不少人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呵呵,是不是真的,仔细调查不就知道了么,何必在这里排挤我。”
陶于知一脸冷笑,早就想要破罐子破摔了,一点也不惧口诛笔伐的众臣:“老夫就不信你们的屁股真能擦得干干净净!”
“好了,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建安王眉头一皱,骤然开口,所有人顿时息声,不敢再多言。
“云总督,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建安王这一句话给了陆扬极大的权力,算是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了陆扬。
陆扬拱手一拜:“是!”
随即,陆扬大体翻看了陶于知的罪行书,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内阁太傅严良。
“严大人,这里面似乎你的罪行最为恶劣,你有什么想要说的么?”陆扬目光冰冷,一手捏着书册,走到严良面前。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严良坐在玉榻后,面无表情回道:“我若有罪,还请云总督拿出证据!到时要杀要剐,我绝没有意见!但单想仅凭一派之言就想定我的罪,老夫第一个不服!”
“哦?你说是要证据?”
陆扬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好,你要证据我就找给你。希望证据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如此问心无愧?”
“证据尽管去找!反正老夫没有做过错事!老夫在内阁任劳任怨,绝不容许别人诬陷老夫!”
严良冷冰冰回道。
“很好。”
陆扬眯眼,吐出两个字,走到司马迁的玉榻旁:“司马大将军,这书册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清楚。”司马迁提起脸庞眉头皱起,望了一眼陆扬手里的书卷:“这里面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臣风雨无阻,矜矜业业的镇守边关几十年,想不到换来的却是污蔑,属实心寒呐。”
望着两位老友无耻的模样,陶于知只恨当初没有保留证据,那时为了谨慎,交流都是见面私会,也就没有留下什么书信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