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督大人,刀已还你……”
“银枪回到你手中……”
静立的二人对视片刻,再次齐齐挥刀舞枪直冲对面的身影。
但见白悦长枪直驱,刘策扬刀猛刺。
就在刀尖和枪刃即将交错一瞬,只见白悦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猛地将银枪一抽,甩在一旁,胸膛直扑寒刀而去。
“嗯?”
“噗”
在刘策发现不对时,一切都太迟了,不等抽回手中军刀,冰冷的寒锋就已经从甲叶缝隙处刺入了白悦胸膛,直接从后背贯穿而出。
“白兄弟……”
徐辽见到这震惊的一幕,大喊一声,连忙翻下马来向白悦跑去。
“你,这又何苦?”刘策对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白悦说道。
白悦面色苍白,口吐鲜血,断断续续地对刘策说道:“军,军督,大人,白悦自知罪孽,深,深重,已无颜面活在,世上了,但是,白某真的,真的不想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
那……纵兵劫粮……我没阻止……那七千俘虏……我失信错杀……但,但我真得……从没想过……杀害那一千……百姓,真的从未想过……
军督大人,我……我真的只是想……百姓……太平,我真的没想过害那些,百姓……”
刘策闻言,在他耳边说道:“我相信你不会伤害那些百姓,但因为你的愚昧却害的整个常阳百姓陷入战乱的动荡之中,你纵使没害那些百姓,但又有多少人因为你的私心而死?你想过没有!可惜这么死实在太便宜你了!”
白悦说道:“我,我知道……我错了……只求军督大人……能善待……幽州百姓,让……让他们……”
刘策冷冷地说道:“乱世呈祥,这本来就是本军督的宏愿,但本军督断不会为了这个目的去擅动国之根基,何为国之根基?百姓也!”
“军督……豪气……白某见识了,只可惜……”
说到这儿,白悦忽然一推刘策,下一刻,洞穿身体的刀锋猛地离体而出,一滩沸腾的热血激荡在空气之中。
“白兄弟!”
就在白悦倒落尘土一瞬,徐辽猛地将他扶住,跪在地上将他揉在怀中,脸上挂满了泪水。
“呃……是徐兄么……”
陷入黑暗前的白悦听到徐辽的声音,紧紧抓住他的衣甲。
“是我,白兄弟是我……”徐辽嚎啕大哭。
白悦说道:“徐兄,我不指望,你,你能原谅我,只……只希望你能……好好追随……军督……大人,有一天能把胡奴,驱逐,驱逐出我大周境内……”
徐辽紧紧抱住白悦,哭着大声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白悦脸上终与浮现一丝笑意:“如此我就可以……去……被我害死的人……恕罪了……”
说到这儿,白悦浑身颤抖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半空:“好冷……你们,都来找我了么……没事……都冲我来吧……”
伸出的手臂无力的滑落,徐辽再看时,白悦双目神色涣散,已经没了气息……
“白悦!白兄弟!”徐辽凄厉的哭喊声在残城内响起。
刘策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看了眼自己手中染血的军刀,面色凝重地说道:“愚昧的忠诚,有时候比老奸巨猾更加可怕,它甚至能摧毁一个国家的意志!将其带入万劫不复之中。
白悦,你是个可怜而又可悲的人!然而,自古以来忠义界线又该如何来划分?这个答案又有谁说的清?孰是孰非就让历史来定夺吧……”
刘策猛地一甩刀身,将它抽入腰间空鞘:“这把沾满我边军将士鲜血的军刀,我会一直带在身上,时刻警戒自己,莫要重蹈白悦的覆辙,终有一日……”
说到这儿,刘策拳头捏的“咯勒”直响,仿佛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