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明日,我起早些,天未亮就侯在你家门口,你看可好?”
“你侯在我家门口,”叫认识的人看了去,岂不是笑话一场么,“沈璞,别闹了。”
“你觉得不好?”
这哪是好不好的问题,乐山停住了脚,转过身正面来看他,好气的很,却看着他这一张俊郎无痕的脸,嘴角抵不住心里的软意,还是笑了,笑了半晌,竟都忘了本要说出口的话。
他与她相视一笑,她笑得无奈,他笑得简单。
上扬的嘴角轻轻佛起,即刻又被他抚平。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是我的不对,不叫你为难便是。”他道。
乐山也逐渐收了笑意,正想与他说,你知道就好。
但他又继续道,“这几日我尚在休病假,才有时间过来寻你,待几日,恢复了早朝,也就没有功夫了,不过你放心,我闲下了,会来找你的。”
他说的风轻云淡,好像他与她有约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乐山哑口,她就知道,稍一松懈下来,他就不肯放过她。
“沈璞,你闲下来,最好也不要频繁来寻我了,没有紧要的事,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为何?”
“你是聪明的人,你知道你的身份,就该知道我行事的处境,你抬头看天,今日的云是好的,可难保它明日还会这样惹人舒心,不说你我,就论你与路边任何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来说,平凡”
平凡的日子要从哪里走起,何时才有可能会走到头呢。
她只是做了一个比方,他忽倾身弯腰来,伸出食指按在了她软热的唇上,眼眸深墨一片,望着她的面容,缓缓摇了头,“不要再说,”不要再说,寻常人的话,我从不放在心里,我只是怕听见你说了,没有的事,万一成了真。他的面色温柔地如水线,问她,“好吗?”
“好。”
走了两步路,她没忍住,“唉!”
她到底还是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叹出了气。
他跟在她身后走着,见她解了马绳子起身,他复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不欲回巡防营,”一下子耽误了这么久,她打算直接骑马就到外头办事去,“你不方便送我,我急着走,恕我少陪了。”
乐山动作利索,翻身径直上了马,转过了马头,走到他身边,她道,“再见,临仙君。”
再见。
被她念来,像是最后的道别。
“等一等。”他微颤着音,在她马尾的身后唤。
她没有回过头来,却降低了马行步的速度。
“你方说我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想对你说,在你面前,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紧要的身份,阿宁,你若愿意,我可以只做你一人的云舒。”
做一朵永远让你舒心的晨云。
“驾!”乐山牵紧马绳,疾驰远去了。
对不住,沈璞,我不愿意。
晨时的经历算不得好,算不得不好,乐山忙了一日结束,这日晚却睡了个安稳的觉。
第日起床来,她没用早膳,便出了门,从大门里走出来时,心上是悬着的。
小厮为她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她接过马绳子,瞥眼看,幸好。
他没叫她为难,理当是件值得祝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