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气温没完全升上来时,朱国忠已经在温棚里将秧苗育好。等地沤完肥,就开始组织人插秧。村里其他人没大院这个条件,只能眼看着大院先行一步,自己在家心焦地等着自家的苗子赶紧长大。
大院插完秧后,眼着着没什么事,也不需要雇人,炼瑶正想着这些人要怎么办,一直领头说话的那个女人找上炼瑶。
“姑娘,我们,能不能,把这几天的酬劳,换成稻种?”女人低着头,只是眼睛小心地瞟着炼瑶的表情,态度十分谦卑地问道。
炼瑶意外地看着她:“你们也想种地?”
女人讪讪地扯出个干笑:“是,是啊。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不能总靠别人,得自己想法子活下去。”
炼瑶赞同地点头。她也正愁这事呢。让她白养着一群人不现实,说穿了,她也真没那么善良。只是看着他们断绝生路,好象也有些于心不忍。他们既然能想出办法,她自然乐见其成。而且看他们虽然处于困苦,但也没忘记要自立自强,她并不吝啬于帮他们一把。
见炼瑶点头,女人心里一松。又飞快地补上一句:“姑娘放心,您待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就算我们能自己种地,但是只要姑娘这有什么事,我们也一定不会推辞。”
这些人的表现炼瑶一直看在眼里。能吃苦,会忍耐,肯干活,特别是他们很团结,互帮互助,这一点,是炼瑶最欣赏他们的地方,也是打动她,愿意伸手帮他们的原因。
一点稻种而已,就算送她们也没什么。不过炼瑶好奇的是他们要种在哪,村里应该不会同意给他们地。
关于这一点,女人倒是没想要瞒,很痛快地说出来,炼瑶这才明白。
原来他们之前落脚在村子南面果林里的守林的房子里,如今天暖了,那家主人开始上山打理果林,自然不能让他们再待在那。后来还想跟村长商量,能不能收留他们,可是被村长拒绝,他们只好另寻出路。
好在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天天有事做,没事做的时候,他们就在附近找合适的地方。结果在村子往北几百米的地方发现一个废弃的窑场。之前应该是用来烧瓦的,规模不大。废窑的旁边在山上开了几个窑洞,前面还搭了个面积不小的瓦棚。窑洞应该是给烧窑的工人住的,瓦棚则是安放已经烧好的瓦片。
瓦棚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塌下来,不过窑洞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住。除此以外,窑洞旁还有一口同样被废弃的井。井上原本应该装有专门抽水的设备,但也早已被拆除。井口不算大,但深。他们已经检查过,井还能用,并没有因为废弃而干涸。
而最被他们看中的,是窑洞前面有一大块平整的土地。虽然如今已经长满半人高的荒草藤蔓,但只要清理出来,就肯定能种点东西。所以他们在平时不用出工的时候,都会自发地去整理那块地。
现在窑洞已经收拾好,可以入住,前面的土地也已经耕作好,又用草木灰做肥沤了一段时间,只等着下种。虽然还是担心肥力不够,但农村人自家的粪肥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分给他们,也只好这样,先种种看,能有点收获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