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特简单,本来大周朝和新月国已经准备不打了,打算和亲,来长安求娶公主,但是后来为什么这事儿又黄了呢,主要是因为语言翻译不通,本来对方可能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要和大周永结同好,为能够迎娶公主感到十分荣幸,结果翻译新月国文书的时候就给表达成了一种不屑的语气,类似于“同意和亲是给你们脸了”,结果皇帝,也就是自己的便宜老子生气了,和亲这事儿也就黄了。
翻译错误,导致战火再燃,这事情实在是丢脸,所以宫里人都十分避讳,知道真相的不敢说,不知道真相的瞎猜,导致现在史书上都没有一个完整而又正确的记载。
崔尚娴也是第一次得知背后还有这种事情,但是陈修远看见他的反应,心中轻松了一些。都说这些世家大族神通广大,但是看来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殿下何故谈起这个?”
很多年前的陈年旧事,放到现在,已经是连个当谈资的资格都没有了。
陈修远抿嘴一笑,“没别的意思,想到就说了。”
崔尚娴表示不相信,太子算是个有些功利的人,属于无利不起早的那种,他会无缘无故提起一桩陈年旧事。她看着陈修远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沉下心来思索,忽然脑海中有了一些一闪而过的想法。
“殿下的意思,翻译出错,其实是有预谋的?”
“……我没有说,没有这么讲。”虽然嘴上否认了,但是越发灿烂的笑容,无疑是默认了。这件事情背后是有主使的,而且绝对不是皇帝。
陈修远慢悠悠站起来,心里想到了那个传言,大周可能又要和新月国联姻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一些手脚,破坏掉它?
崔尚娴现在眼里看见的是一个侧脸,有些阴郁,有些自信,还有些忧愁。
那一次,说打就打,打出来了大国的威严,但是陈修远不确定这一次是不是还应该这么简单粗暴,习惯了安稳的日子,谁可以承担战火带来的人心惶惶?
战争的代价太大,是人命,是金钱,是未来。
陈修远不认为要是真打起来大周会输,但是他觉得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化解掉这次来势汹汹的使团到访?
他叹了一口气,扑通一声如同死肉一坨,又瘫倒在了床上,但是这一次火候差了点,一半身子在外边,所以最后他直接摔了下去……然后就趴着不动了。
崔尚娴探出脑袋看了看,戳了戳他的后背,发现还活着,就没以后了。
“咦,你也不搀扶我一下?”
崔尚娴哦了一声,假装要起身,陈修远想起她还怀着身孕,立马自己爬起来了。
“……”他看着实际上一动不动的崔某人,不想说话。
“殿下~妾身想求殿下一件事。”崔尚娴揪了揪他的袖子,轻声细语。
陈修远一把扯过袖子,“有事就说,不要拉拉扯扯。”
万一扯出火气来怎么办,他现在怀着孕,又不能办。
“好好说话。”
“妾身想要回一趟娘家。”
皇子出宫简单,但是后宅妇人可不能三天两头往外跑。
“……啊?”
回娘家?陈修远一脸懵逼,咋地,得罪你了吗,回什么娘家?
“妾身有些想家,想回去看看。”
“准……不准。”
陈修远瞄了眼他的肚子,大姐,怀孕了,你跑哪儿去啊?
“太医说不碍事的。”
“哪个太医?”
“胡太医。”崔尚娴理直气壮,心里默默给胡太医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您老人家,您没这么说过,她自己说的。
“殿下~”
“好了好了好了,别喊了,我受不了。”别看崔尚娴平时一副温婉的样子,但是媚骨这种东西是天生的。
“我让人送你过去,你自己当心点,注意安全。”
“殿下不来吗?”
“不,我要睡大觉。”
“……”
“多谢殿下,只是届时卫国公家应该也会……”
“孤王觉得还是要去拜访一下老丈人的。我陪你去,对的,就是这样。”
卫国公,李平知,李肖……啧。
…………
崔焕手里捏着一本书,愁眉不展,一个人猫在小角落里难过。
“阿焕,出事了吗?”
“姐姐,我害怕,我怕我考试又过不了。”
崔尚娴一秒钟时间感到蒙圈,怎么回事,弟弟不是一直都是很自信的人吗,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怎么会害怕这个?
是不是以前落榜的经历给他留下了阴影?
其实主要是最近的风言风语给他带来了压力,自己姐姐是太子妃,如果考上了,有个好名次,那么就会有人说什么是看姐姐和太子的面子,如果没有考好,那就更糟糕了。
陈修远慢慢踱步跟上来,对着崔尚娴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狗屁卫国公,连个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