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文抿了抿唇,发髻里的银步摇微微晃动。
“不愿意说就算了,不必勉强。”薛玄凌瞧着她都快哭出来了,也就不再多问,坐直了身子。
谁成想蒋诗文这会儿倒是自在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说:“我刚才听到大娘子在门口说的话了。”
哦?
薛玄凌支棱起耳朵。
“你能不在意身份带去的限制勇敢与他们争论,我我觉得很好。”蒋诗文估计是难得说这种出格的话,耳朵直红到了脖子根,鼻头也泛着微微的红色。
“我争论什么了?”薛玄凌噗呲一笑,抬手枕着,靠在墙上,“那不叫争论那就不与小人论短长。我到底有没有舞弊岁试成绩一出自然就有了定数,与旁人如何说,是没关系的。”
她不去看蒋诗文,自然也就没看到蒋诗文那冒着光亮,尤为崇拜的眼眸。
“大娘子很豁达,世间少有。”蒋诗文夸赞道。
廊道里可还坐了别人,不远处的几位听到薛玄凌和蒋诗文的对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了闭嘴。
比身份嘛,人家是郡主。
比学识嘛,人家这会儿正得意着,岁试又没出结果,谁知道结果如何?
最后还要顾忌人家能动手,且动手必赢。
蒋诗文夸完了,还补充一句:“祝大娘子待会儿试讲顺利。”
“你也是。”薛玄凌觉得蒋诗文有意思但无奈她一转头看蒋诗文,蒋诗文就有些畏惧,哆嗦个不停。
身边有人坐下。
薛玄凌转头一看,看到是林含章,不免有些意外,问道:“林司业怎么在这儿?前头的考试不需要您照拂吗?”
“不需要。”林含章正襟危坐,“前面已经快结束了,试讲这边人手不够,再让他们拖沓,你们恐怕要等上大半日。”
当真?
狐疑不已的薛玄凌上下扫了林含章几眼,又问:“那林司业怎么不进去,坐这儿怕是没办法加快试讲里面的进度吧。”
“我是来考你的。”林含章突然侧坐好,微笑道:“与其让你在试讲堂里单独考试,不如让旁人都看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舞弊之人。”
这事,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四周不乏窃窃私语,都在揣测这到底是长孙祭酒的意思,还是林司业自己的意思,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荀博士是个贤才,是国子学不可多得的好先生。
能让薛玄凌洗清舞弊嫌疑,荀季当然就没事。
“好。”薛玄凌也不推辞,起身朝林含章一礼垂头道:“请林司业出题,学生必全力以赴。”
当众试讲,考验的可不单单是考生。
出题人是否会有引导性的言语,或者动作,都在周围的人眼中看着的。
听说兑堂的薛玄凌要在外头开始试讲考试,一时间所有闲着的人都跑来了讲经堂,想要一睹为快。
这当中不少人,是奔着看薛玄凌出糗来的。
“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