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三人相视看看,张学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韦仁实道:“哈哈哈哈,看来你在福昌的人缘却并不太好啊!”
刘禹锡也是朗声大笑起来,笑的韦仁实颇为窘迫,且无奈。
韦仁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的对崔惠源他们说道:“你们这帮书呆子老子真的是来找人的啊!”
见韦仁实无奈的话语,连“老子”这等词都用上来了,张学士与刘禹锡二人笑声更大了。
这一下,福昌县学的那些学子们就算是笨蛋,也该看出来三人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了。
都当下惊疑的看着亭子里面大笑不止的张学士,又看看满脸无奈的韦仁实,不明所以。
“嗯,尔等说的不错,老夫的确是不认得他,看来他的确是个骗子。”张学士笑道:“来人呐,还不将他给叉出去!”
韦仁实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从刘禹锡面前端起酒盏来一口喝了下去。
“哎!某的酒!”刘禹锡急忙夺回酒盏:“渭南可喝不到这等白酒,你自回去喝个够,莫要抢某的喝!”
众学子就算是不愿意相信,此刻也知道韦仁实真的是认识张学士,且似乎还甚是熟络了。
最后又说话的那个学子当即便脸色一片死灰,喃喃道:“那那方才在门外听您问他是甚么人”
韦仁实听他这么问,立刻就明白了。
一定是福昌县学的这帮学子们被方学正带着往后面来,走到了院门口,没听见张学士之前的那些话,就只听见后面那句“你究竟是甚么人”,立刻联想到韦仁实方才说要找张学士,此刻听见张学士这么问,便以为是张学士不认得他。就认定韦仁实方才又是在骗人。
刚才在王学士等人面前考校,韦仁实差点儿让他们得罪的王学士,心中本来就恼怒,这下又见韦仁实果然是在骗人,张学士根本不认得他,是以恼怒之下,竟然抢声而出。
却不料是他们自己听漏了话。
张学士盯着他们,笑着笑着,突然变成了一副冷笑,说道:“他到底是不是骗子,你们自己心里还没有定论么?分明就是不愿意承认己不如人。一口咬定他是骗子,不过是尔等自欺欺人之举罢了!尔等手拿圣贤书,口中声声匡君辅国,惠利万民,却连自己不如别人都不愿意承认,可知在尔等自欺欺人的时候,他为大唐,为百姓立下的功劳,连封爵入勋都不为过了么?!看看尔等,却自欺欺人,满心功利。之人,学问不如人家,败则败了,不知勤勉追赶,反而在这里信口雌黄的编排人家,哼!尔等真是妄为学子!”
张学士大抵是酒劲儿上来了,韦仁实从来没见他说话这么严厉过。直训斥的那帮学子头都不敢抬起来。
说罢,张学士又突然拍着桌子大呼起来:“老夫无能啊!看着此等惠利百姓之人为贪官污吏所欺也无可奈何!老夫无用啊!想激浊扬清而”
他是真的醉了,又或是借着酒劲儿泄心中的苦闷与不甘。但总之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韦仁实和刘禹锡连忙过去,一个拉他用力拍打桌子的手,一个去捂他呼喊不停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