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冷哼一声,她一开始就知道,陆程会如此说。
“哈,一个谎言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说,说到了现在,总将自己都信了,对吗?”
陆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鸳儿:“我说的都是实话,鸳丫头,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信我?”
“信你?”鸳儿的箭更扎进了喉咙一些,“我为什么要信你这个刽子手?边城守将串通敌寇?这样欺世的谎言,你们真的当那时候的人,都死绝了是吗?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我到底知道什么?!”
“你知道那是谢昀的阴谋!是谢昀让人假扮了贼子屠城,而执行的人恰恰就是上官伯!什么仁君战神,都是沽名钓誉而已!踩在边境四城百姓的尸体之上,阴谋战功,沽名钓誉!”鸳儿怒吼着。
在场的诸人尤其是贺松寿并那几个黑鸦军都惊呆了。
贺松寿恨不能堵上耳朵,希望自己没听见过如此的胡言乱语。
“荒谬”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虽然不是那时的经历者,但自幼陪太子读书,也算是常能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那位君王绝非完人,尤其是处理家事的时候,格外糟糕而家世所在,对那些帝王心术,他也听过见过许多。
但他笃信,即便昭明帝为这帝位,做过一万个拿不上台面、两副面孔的举动,但如这等屠城伤民的恶事,他是绝不会做的。
鸳儿自然听不见贺松寿的低语,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思,而是转向站在远旁,神色晦暗的谢霁道:
“去问问谢昀!问问你那好父亲,当年明明已经在玄铁部站稳脚跟,明明已经封王,明明握着兵权,为什么还要演那么一出戏?就为了斗掉当年的太子,便可以无视我们这些蝼蚁小民的命,杀死了我的父母,还要让我为贼人效命!他打的,当真是好算盘!他真的以为,当年的人都死绝了,真的以为他能只手遮天,行事隐秘?”
一旁的鸯儿再也听不下去,上前两步道:“到底是谁告诉了姐姐这样的无稽之谈?姐姐也说了,当时陛下和先侯爷正如日中天,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前朝太子也不是也不是倒在这事情里呀?姐姐怎么就信得这么真呢?”
鸳儿大约没想到,会有人将这话反过来问她,不觉一呆,脱口而出:“我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小人的想法!你助纣为虐,认贼作父,效忠暴君,如何还敢来问我?”
鸯儿张口结舌,第一次觉得从小一起长大的孪生姐姐,竟然这般不可理喻。
“我知道为什么。”岂料就在这时候,谢霁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信得这么真切。”
众人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谢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