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本源意志而言,它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只是不想自己的意识彻底泯灭而已。
本源意志虽然是原始宇宙的“意志”,但却只是原始宇宙本源的衍生物,而非本源本身。
一旦被界兽攻击吞噬,原始宇宙必得自行毁灭化作本源,最终以本源的形态抵抗界兽的吞噬,而在这个形态下,便是本源意志也不会被保留。
换言之,此时本源意志会消散。
诚然,待得界兽离去,原始宇宙重新衍变成型后,本源意志也会重新诞生,但新生的本源意志却不再是如今这个本源意志了。
至于被夺舍,那更是不必说,想要完全掌控原始宇宙,夺舍者自然要彻底取代本源意志,届时本源意志同样会消散。
如今时偃距离称圣境界仅有一步之遥,起源大陆的诸多讯息,对宇宙海的生命来说是绝密,对本源意志而言却不算什么,通过时偃的小型宇宙状态,判断他的境界对本源意志来说也不难。
因此对于时偃是否有能力夺舍原始宇宙,本源意志也并无疑虑。
界兽,是无法交流的,况且界兽本就是至高规则孕育的代表毁灭的存在,自诞生之时起,最高目标便是毁灭,尤其是要毁灭原始宇宙。
因此本源意志欲要自救,便只能从时偃这边努力。
“时光兽神……你……孕育……本源……记忆……因果”
一道道讯息不断传入时偃的意识,这是本源意志在试图说服他,随着本源意志的劝说,原本只是有些感兴趣的时偃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
半晌之后,本源意志不再传出讯息,时偃也沉默了下来。
本源意志传达的信息其实很简单,一是老生常谈的出身问题,时偃身为天生兽神,是原始宇宙孕育的生命,不过这本身也是一笔湖涂账,当初天生兽神被原始宇宙各族围杀,背后同样有本源意志的推动,两相抵消,时偃对此本也不怎么在乎。
但本源意志传达出的第二则讯息,却由不得他不在意。
因为本源意志告诉时偃,当初他在孕育之时之所以能与那道来自异界的灵魂融合,背后也有本源意志放纵的缘故。
这其实并不让时偃意外。
他与其他七大天生兽神都是在原始宇宙本源中孕育诞生的。
原始宇宙本源,那是绝对被本源意志掌控的区域,那异界灵魂不过是一普通生命,若说本源意志没有察觉,时偃自己都不信。
从那异界灵魂中得到的记忆,是时偃逆天改命的开始。
若非那份记忆,时偃的结局恐怕与其他七大天生兽神不会有什么区别,只会成为原始宇宙兽神之道修行者的资粮。
从这个角度看,不论承认与否,本源意志兴许一念之差的放纵,确实改变了他的命运,这个情,他必须要承。
一边思索着,远在起源大陆的时偃本尊同时睁开了眼睛,手指在虚空中一点,一道道泛着奇异金光的丝线便在虚空之中浮现。
金色丝线一边缠绕着时偃,另一边延伸向四面八方。
这是时偃的因果之线。
因果之道是一条极为玄妙的大道,参悟因果之道的修行者极为稀少,同时实力在同层次中却都颇为强大,并且本身也擅长趋吉避凶,提前布局,往往都是极为难缠的存在。
作为主修时空之道与心力一道的强者,时偃本身自然不懂因果之道,但如今他对混沌法则的掌握趋于完整,透过混沌法则运用因果法则,虽然远不及同层次的强者,但也有几分玄妙了,更别说随着修行者实力增强,到了一定层次即便是以蛮力都能间接影响到因果,两相叠加,时偃操纵起因果线来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原本还不明白,我与原始宇宙的因果纠缠为何还如此紧密,如今倒是有了解答。”时偃的手指如同拨动琴弦一般,轻轻拨动其中一根金色丝线,一束流光随即从时偃的手指处起,延伸向了极远处,隐约间还能看到无数因果线与之纠缠着。
若仅仅是孕育之恩,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时偃与原始宇宙的因果纠缠早就应该变轻许多,可若是涉及到了那份记忆,双方的因果联系如此紧密也便有了合理解答。
轻轻叹息一声,众多金色丝线随即隐去。
时偃并非因果一道的修行者,因果问题倒不是特别看重,但以他的心性而言,若要彻底无视之却也做不到,强者行事固然我行我素,可一旦违背本心,却难免对修行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