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梳心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自从沐国公在边境立了功之后,陛下因此封了她做婕妤,她倒是越来越沉静了,如今跟着太后娘娘念佛,读出了两分佛性,不爱看咱们喝酒的。”
“薛姐姐”顾蓁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带着些愁容道:“姐姐,我听说北齐这一两年来就不安分,常常带兵骚扰边境,如今更是在北境屯兵。陛下惦记的整夜睡不着觉,一起来就去羣祥殿议事了。”
“你这还能知道陛下整夜睡不着觉,如今你看看陛下还会召幸哪个妃嫔吗?掖庭宫里一大堆想要出头的,如今也都是看着气氛不对缩在宫里面做鹌鹑呢。”戴梳心带着寒凉的语气道:“当年我还年幼,曾经随着祖母回到洛水探亲,见过一次北齐人,当真是悍勇无比。虽说咱们富庶些,若是当真打起来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顾蓁连忙掩住她的口道:“姐姐噤声,这话怎么敢随便说呢。”
现在萧屹正为着这件事情发愁,若是听见后宫有人不战而气馁,恐怕是要雷霆大怒的。
戴梳心纵使做了宠妃,也不见对萧屹有多少情谊在怀,无所谓的低下头摆弄着指尖镶的米粒大小的金珠道:“你害怕吗?”
顾蓁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向乐安住的凝华殿点了点头道:“害怕。”
乐安还小,若是南陈动荡,她们这些后宫的家眷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害怕不害怕,日子总要过下去,万一真有打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再担忧不迟。
戴梳心叹气道:“但愿咱们不过是想多了吧,若是打仗,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罪,更何况打咱们,他能有什么好处?”
先帝昏庸,险些国祚不保,是当今陛下登基之后一点一点休养生息才渐渐缓和过来的。他们刚进宫不久的那场大旱,萧屹不知道忧心了多久又做了多少,只是她们身在后宫都不知道而已。
其实,萧屹是个好皇帝。
只是没有那个好命,摊上一个好父皇。
顾蓁没有想要继续就着这些话说下去,反而笑道:“姐姐莫要为此事担心,正如姐姐所说,北齐打咱们还能捞什么好处么?还不如松泛了精神看着眼前呢。”
戴梳心饮了一口玫瑰汁兑的水道:“这是抒胸顺气的好东西,你应当多喝一些。眼前还能有什么呢,陛下如今也不来后宫了,来也是打个呼哨看一眼你罢了,不知道多少人眼睛都瞪的红了盯着你重华宫呢。没准儿今我一回去,就有的是人说我攀附你的宠爱。”
“姐姐可别笑话我了,”顾蓁连忙摆手道:“怎么回事姐姐还不是明镜似的,听这些人嚼什么舌根。按理来说皇后娘娘也该整治些,却不见皇后娘娘说话。”
戴梳心似乎有讥讽之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顾蓁却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因为这个,姜家才更着急?万一有个好歹,大皇子就是现成的储君?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