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拜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叶氏以罪人之身面见圣上,不敢有半分隐瞒,罪人叶氏与李氏,金氏,三人勾结,为陷害陈皇后,诱使陈家小姐陈静初模仿太子笔迹,写下密信诬陷太子谋反,致使青煜太子含冤而死,四大家族满门抄斩,罪人叶氏手握证据,却密而不告,栖身佛门之地,苟且偷生,罪大恶极,惶惶不可终日,今日面圣,将当年之事公之于众,只求还太子一个公道,便是万死,亦不足惜。”
说完,叶欣拜服在地。
刑部尚书只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大气也不敢出,哆哆嗦嗦的说道,“你胡说,李贵人一向贤良淑德,如何做出这样的事,定然是你被人收买,故意栽赃陷害。”
叶欣冷笑,“李氏一族当年资助皇上,出力甚多,可是皇上自立为王,便接了发妻陈氏,封为王后,而后初登大宝,顾念结发之情,更是将陈氏封为皇后,李氏一族表面臣服,背后却暗中筹谋,你敢否认吗?”
皇帝握着金匣子的手正在发抖。
太后却愤怒万分,厉色道,“你说,背后主使人是李氏?这密信却是陈静初写的,陈静初是陈家女,她有何目的?”
她相信李氏家族藏有夺嫡之心,可是她不明白,陈家嫡女,为何会帮着外人去陷害自己的姑母,表兄,和自己的家族。
叶欣默然答道,“陈家小姐爱慕太子殿下,私下里临摹太子笔迹,无意之中被我发现,我便将此事告诉李金二妃,二人便在宫中散布谣言,称陈家小姐与青煜太子郎才女貌,此事,陈皇后知晓,便替太子定下张氏幼女,太子成婚之后,琴瑟和谐,陈家小姐因爱生恨,李金二妃趁机宽慰献计,哄下陈家小姐仿太子笔迹,拟下这密信,而后又担心东窗事发,所以逼死陈家小姐,那匣子里的珠钗便是陈静初临时前夜,李氏前去相见时落下的证据,我今日肺腑之言,不敢撒谎半句,望皇上明查。”
皇帝一张脸气的铁青,“这书信深奥难懂,她二人不过内宅妇人,如何能写出这样的密信。”
太后已然是老泪纵横,“所以,此事绝不是几个深宫妇人争宠做下的罪孽,而是整个家族的夺嫡之争,其中牵涉的人定然不再少数,皇帝当年打下江山,李家出了不少兵力,可是却只封了贵妃,难免会别有想法。如今看来,青煜死的冤枉,只望皇帝复查此案,还青煜一个清白。”
皇帝终于说道,“朕准奏。赵丞相,顾瑾,吴延,朕命你三人重审青煜太子案。将叶欣收押,缉拿李氏,金氏二人,所有与李氏有关的朝中官员,全部停职,听候审查。”
皇帝语毕,再无力气。
赵相出列,“臣领旨,只是皇上,如今李氏一族被审,可四王爷还在边关,”
“即日起,封锁消息。”皇帝说道。
胡春搀扶皇帝退朝。
如今终于逼的他再无栖身之所。
当年震怒,他大开杀戒,有时候想起来,虽然心痛,却从不后悔。
他九死一生,打下江山,自然是谁也不能相信。
只是父子深情,结发夫妻,午夜梦回,也终究还是泛起一丝追思。
如今真相大白,他总能想起青煜那怨恨的样子。
他的脚步一个踉跄,转身之时,回望了人群之中的纳兰衍。
五味杂陈。
这便是他一脉相承的嫡长孙。
那一身青衣,模糊不清的相貌,隔得这样远,他似乎能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怨恨。
仿佛是青煜站在那里,怨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