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琼林宴格外隆重,早在大半个月前礼部就已经开始筹备了。
琼林苑里现在坐满了文武官员和新科进士,皇宫里的侍卫也格外的多,一甲三人坐在最前头,离皇上的御案最近,霍启明坐在最中间,左边是榜眼柳舫珏,右边是探花郑义成。
霍启明端着一杯茶,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揪了揪鲜红色状元服的领口,里面穿的那件变异鳄鱼皮内衣十分贴身,让一向穿着宽松的他一时间很难适应。
“启明兄,是衣服不合适吗?”榜眼也端着一杯茶,笑眯眯的问霍启明,眼里明晃晃地写着“鄙夷”两个字,仿佛在嘲笑他就算得了状元也仍旧上不了台面。
“舫珏兄说笑了,我只是在皇上和一众大人面前有些紧张而已。再说了,咱们这些新科进士的服饰都是礼部专门定做的,又怎么会不合身呢?”霍启明微微一笑,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那就好!”柳舫珏也笑着对他举了举手里的茶盏,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启明兄刚才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郑义成皱着眉头,不甚赞同地对霍启明说:“诚意伯夫人可不是好惹的。”
“我应该不用跟内宅妇人打交道吧?!”霍启明挑了挑眉毛问。
“诚意伯府在京中很有名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郑义成弯了弯嘴角,“他们家的姻亲可谓是遍布天下!而柳兄是目前诚意伯府唯一的男丁。”
霍启明听了恍然大悟,他就说上辈子他只是恍惚听说过诚意伯府,等后来他官位渐高之后也没听说过京城叫得上号的官宦人家有姓柳的。
听郑义成说了这么一嘴他就有印象了,诚意伯柳晋是卫国公顾家明的铁杆儿,帮他干了不少事儿。当年卫国公只手遮天的时候,他们家也跟着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只是他们家有个读书很厉害但做人很失败的世子,在一次上街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歌女跟人动了手,结果被对方打断了腿,成了残废。
大历有明文规定,身体不健全者无缘做官和科举,于是本来摆在诚意伯世子眼前的康庄大道一下子被他自己给毁了,尤其是后来得知那歌女就是人家专门儿给他安排的一场圈套,从此他就性格大变。
诚意伯一脉就此沉寂,后来渐渐地消失在了京城的上流圈子里。在四皇子登基并以铁血手腕清洗了朝堂之后,柳家就彻底地退出了京城这片地儿。
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在会试前就给他准备好的小歌女竟然没有出现,霍启明眯了眯眼,看来以后确实不能够依仗着上辈子的记忆了。
“启明兄、启明兄?”见他微笑着不说话,郑义成叫了他两声,见他还没反应,又伸手推了推他的膝盖。
“嗯?怎么了?”霍启明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郑义成笑了一下后问道。
“我是想问问启明兄,有没有发觉今天这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儿啊?”郑义成搓了搓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有点儿发冷。”
“义成兄可是身体不适?”霍启明听了,关切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