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镇的繁星圣堂内，挑高达十几米的黑色岩石大厅里，面对台上康慨陈词的教徒，坐在台下聆听七十七名大主教心中五味杂陈。

有期盼的，有羡慕的，有支持有反对的，还有担心又会爆发战争的，尤其是参与旁听的雷顿·海塔尔伯爵。

台上之人身材高大穿着简陋的灰布袍和腰带，脸庞瘦削满是皱纹，灰白色的头发和眼神冷峻。“我鞭打自己的时候，是我自觉与诸神最接近的时候，然而我最深沉的罪恶也远不及此人那么黑暗。”

“对！”一阵狂热而持久的欢呼声响彻繁星圣堂，大主教们挥手制止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大厅内不只有七十七位大主教和海塔尔伯爵，还有大批前来支持他的信徒。

天父代表着审判，人们向他祈祷以求正义得以伸张。老海塔尔伯爵听他吹嘘完自己，他那身行头配合他极具说服力的话语，加上从圣堂顶部七色玻璃花窗照进来的彩色光芒，这些疯狂的信徒还真当他是七神中的天父下凡了。

穿最朴素的衣物吃最平常的饭菜，抛弃了姓名也从来不说自己的来历，仅以大麻雀自称。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以个人魅力拥有了大批平民信徒，这些信徒平时各自生活，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像今天这样，几千人挤在繁星圣堂里边。

他到底是真的有虔诚的信仰还是故作神秘另有目的？

老海塔尔伯爵坐在台下表情肃穆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其实心里一直在思考。前几天就把所有关于大麻雀已知的情报都送给了维特，包括他三天换一次兜裆布都有。

原本海塔尔家族和拜拉席恩家族还算融洽，大女儿莫罗亚跟着维特学魔法，从唾弃的“疯女”变为了一位有名的大法师，如今也算功成名就，听说还同科本大法师搅在了一起，小儿子冈梭尔也跟着维特在石阶列岛，还担任了要职。

可多恩战争时期，自己指使下级封臣参与了多恩的粮食走私，这件事让两个家族的关系变冷了不少，泰洛西同海塔尔家族的贸易额一直在下降。河间地北部也在做针对首相罗宛家族的小动作，而国王劳勃的死，老海塔尔伯爵觉得必须要缓和两个家族的矛盾，便把大麻雀给卖了个人情。

当然，老海塔尔伯爵没忘记在给出的情报里，把自己大量资助大麻雀的事情都给省略了，不然大麻雀哪有那么多可施舍的粮食和布匹来笼络人心。如今大麻雀做的事情越来越危险，是时候同他割裂关系了，至于其他给他资助的贵族老海塔尔伯爵可没心思去管。

“那些大贵族凭什么那么富裕，我们就那么穷？”大麻雀站在台上向众人发问。

“咳！”老海塔尔伯爵的顽疾又犯了，跟在他身边的侍从赶紧拿出一瓶治疗药剂。

大麻雀立马醒悟，在七神教派最神圣的圣堂演讲，自己确实有些激动过头，开始换了个话题：“在七神的注视下，人们遵循信仰就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有人背弃信仰，那么众神就会降下惩罚！而七神的惩罚已经到来！”

“什么？”大厅内议论纷纷。

大麻雀双手抬起指着大厅顶部的七芒星徽记，一脸虔诚地大声说道：“如今在七国肆虐长相如同恶魔的吸血鬼，就是经过天父审判后，由代表死亡陌客降下的惩罚！”

“这？我们没做过什么坏事啊？”大厅里又开始骚动起来。

“劳勃在君临城开设技院，视教义为无物到处都是私生子！史坦尼斯更是敢公然挑衅教义，直接就在技院旁边开设赌博场所！我和七神信徒们在君临城极力阻止，却被他们的帮凶扔到了城外。蓝礼见我们不在了，也开始贩售毒药，有多少人因为他出售的毒药而死！”

“是啊，这些事全国都知道。”

“说得没错。”

咳噗！台下的老海塔尔突然咳得吐血，鲜血甚至喷到了身边的大主教的白袍上。

“我”老海塔尔喘着气已经说不出话了，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侍从们赶紧背着他往圣堂外跑去。

等出了圣堂侧门拐过墙角，侍从背上虚弱的老海塔尔突然直起身子，从怀里掏出丝绸手绢咬在嘴里，刚刚咬破的舌头还很痛：“你赶快去通知我儿子贝勒·海塔尔爵士，让他把所有同七神教往来的账目烧掉！”

“大人，是所有账目吗？”侍从自然是信得过的心腹，来自海塔尔分家的年轻人，他见过那些堆积成山的账本。

“大麻雀想用七神教和拜拉席恩家做对抗，我们家族绝对不能沾上半点关系！那些账目没个十天半个月分不出来！让贝勒做成意外失火，能烧的都烧掉！”老海塔尔现在极度后悔当初资助过那个疯子神棍。

“尤其是维特·拜拉席恩！在他的泰洛西，技院、赌场、毒药铺全都有！还充满了各种异教徒！七神教所有的戒律他都犯了，简直人神共愤！”

大麻雀看着群情激奋的信徒，还在演讲：

“他们位高权重，因此七神降下了最严重的惩罚吸血鬼！拜拉席恩必须接受神的惩罚！只有洗清了他们的罪孽才能拯救维斯特洛！”

七十七位大主教，代表七种神明的各有十一人。一位长袍上绣着圣母的女主教走上台来到大麻雀身边。

小声地说了几句后，大麻雀把她拉到一旁，用手指着她大喊：

“我不代表任何贵族，我不代表任何平民，我只代表七神！七国只要信仰七神教的人都是我们的后盾！烧死我一个可以，他敢烧死七国所有人吗？而你，就是罪孽的帮凶！”

“烧死她！”几千名信徒涨红了脸，扯着嗓子齐声大喊。

此时的大主教们已经无力阻止，只能看着女主教被冲上台的信徒拖走。

“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绝不能让罪孽蔓延，否则国将不国！”大麻雀没失去理智：“拜拉席恩必须受到七神的审判！我们将徒步从旧镇走到君临以示我们的决心，中途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七神在上，必会听到我们的诉求！

“为了七神！”

“疯了，他疯了！”有感大事不妙的主教们纷纷趁乱熘走。

“国王和贵族得跟着叽叽喳喳的大麻雀跳舞？这什么道理！”小姑娘弥桑黛非常气愤。

“我还觉得事情不只是这样，丹妮莉丝，你还有什么流落在外的亲戚吗？”维特问道。

坐在轮椅上的丹妮莉丝想了会儿，摇了摇脑袋。

维特也估计她不知道，她从小受的教育都是有针对性地挑选过的。

“哦！我的爱人，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对，亲爱的，我和你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歌剧院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出新剧目，讲述两位魔法师和几位酒馆舞女的爱情故事。精美的场景布置，华丽而又写实的服装，演员们轮番上台带来了精湛的表演，把一个复杂的六角恋爱演绎得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