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岚觉得问题的关键在段茗敬身上。

段茗敬早些年不作为时家境好，起码家里还能请得起京城里的好先生，指点家里的孩子读书做人。

如今家里没有先生了，段茗青和段茗琛两个作为叔叔，只能教孩子书本上的知识，教养上的问题不好太过插手。

便是有好先生，也做不到这般尽心尽力。

几个孩子虽然读书认字，但平日里不怎么跟亲爹相处。两个小叔叔是读书人，自己亲爹是养鸡的，加上平日段茗敬不怎么亲近几个孩子更不威严！

这样一比，差距就来了，越是等孩子长大差距对比更加明显。

乔岚觉得这事有一点自己的责任，只教了段茗敬养鸡，没逼着他念书，但问题的根本是段茗敬不上心，不上进。

两个弟弟都是举人了，他也仍旧没有念书的想法。

虽然段茗敬在养鸡这方面做的还行，但从未想着扩大规模，也不想着多赚钱，得过且过。

不像他们那里，养鸡养成农业学家也是受人敬仰的。农终究在士下面，等到段茗青和段茗琛考上官以后，段茗敬内心怕是更加煎熬了！

乔岚叹气！

一旦接受了自己当娘这件事，就会忍不住的操心。

“敬儿，你以后别养鸡了吧。”乔岚开口道。

段茗敬猛地一抬头，用惊慌失措的眼神望着乔岚：“娘，您别生气了，儿子知错了，儿子可以改的。”

尚氏这会儿也坐不住了，跟着站了起来。

“娘，您也说了，孩子不懂事可以教，二爷做错了娘您也可以跟着教。”尚氏替丈夫说着好话。

王氏和柳氏在旁边也准备开腔。

乔岚望了一眼尚氏，再看着屋子里其他人，都有些慌张，开口解释了一番，“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先下去吧，我跟敬儿好好说说。”

“娘……”

“没事的，下去吧。”

等屋子里的人走了个干净，段茗敬更是惊慌不已。娘亲以前是不想看着他荒废时光才让他养鸡，这下鸡都不让他养，那日后是不是连他这个儿子也不要了？

段茗敬心中胡思乱想着。

“坐……”乔岚指着旁边的木椅道。

段茗敬怯怯看向亲娘，摇了摇头，不敢落座。

“行，不坐就站着吧。”乔岚也不强求，直接开口道，“敬儿，娘问你。你这些日子养鸡可有什么心得？”

段茗敬心跳如雷：“儿子知道了这受精的鸡蛋和没受精的鸡蛋是不一样的，孵蛋和养小鸡要用不同的火候，还有这养鸡的吃食……”

段茗敬慢吞吞把这些日子学得的东西跟乔岚讲了一遍，都是乔岚教他并让他背下的，如今他得心应手得很。

“那你想养一辈子鸡吗？”

养一辈子鸡？

要是换作以前，段茗敬怕是宁死不从。

但现在，熟悉了这活以后，看着自己每日所作所为虽然繁忙琐碎又脏又臭，但能给家里交银子，养活妻子和孩子，是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心情。

“……也不是不愿……”段茗敬吞吞吐吐道，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乔岚一眼，“娘亲让儿子干什么，儿子就干什么。”

乔岚无奈扶额。

“你两个弟弟日后要是都考上了官，进了京城，你就甘心继续养鸡过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