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快来呀,谢天谢地,哥哥他醒了。”
屋内,石流仙的妹妹也就是石娇,看到自己的哥哥睁开眼睛,兴奋的大叫起来,从小到大哥哥和她的关系最好了,这次对方受伤,她一直守候在床前,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石流仙虽然身体构造几乎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然而灵魂早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从根本而言,分身既是李非。
石风慢步走了进来,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了嫌恶,从自己的感情触发,他宁愿自己的儿子死在外面,也好过继续顶着一张人皮干着禽兽的事情。
“哼,醒了就醒了,一个畜生而已。”石风冷淡的说道。
“哥哥刚醒,还很虚弱,爹你就不要刺激他啦。”石娇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她也很不满哥哥平时的作为,劝说多次可是对方就是不肯改变。
这时,分身猛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石娇见状,赶紧阻止道:“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的伤害没有好呢。”
分身将她推开,走到石风面前跪下,开口说道:“爹,以前都是做儿子的不懂事,做了许多错事,以后我一定改正。”
石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破天荒的认错了,随即他马上就认为这只是儿子的计谋,先认错,赢得自己的好感,背地里不知道又生出了多少坏点子。
“小畜生,你这招以退为进,装作悔过的把戏在我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不想和你说话。”
石风这几句话语气十分平静,但分身能够明显感觉到父亲对他这个便宜儿子毫不掩饰的疏远感以及鄙视,看样子对他几乎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让他死在外面才好。
“爹,儿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接下来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决心。”分身语气坚决的说道。
石风又是一声冷哼,甩了甩袖子,背着手离开了屋子。
分身没有起身,一直跪着,石娇心疼的说道:“哥,你别跪着了,爹都出去了,戏演的差不多就得了。”
分身脸色有些发青,开口说道:“小妹,你也觉得我是在演戏吗?”
石娇眼底闪过一丝惊异:“难道你是认真的?”
“那是自然,以前的我太混账了,我必须要改正,我必须要赎罪。”
“哥,你这样子让我更担心了,会不会是伤到了脑袋,我还是去找郎中过来再给你看看吧。”
分身连忙抓住了石娇的手,笑道:“小妹,我没事儿,不用麻烦在请郎中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喔,那我先出去了。”石娇脸上的胡衣之色更重,她魂不守舍的向外走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分身脸色凝重的站起了身,家人都对他这种态度,更别提外人了,想要改变自己的形象,恐怕还真的得下一番苦功才行。
安南城,天柳路的西段,这里离石府有一段距离。
在西段路口的边上有一个茶铺,茶铺后面住着一些可怜巴巴的穷苦人,而住的房舍是用木头简单堆积成的。
住的穷人多,平时闹腾的很,而在最外层的一间房子里,有一个大了肚子的妇人。
她名叫玉珠,原是石府中一位使唤丫鬟,20岁时与人成了亲,石风仁善,给了玉珠一笔嫁妆,将她风风光光的送出了石府。
可是好景不长,她的丈夫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便将大了肚子的玉珠给抛弃了。
这男人原就是一个不着调的人,只是看中了玉珠在石府当差的身份,借助他们的关系谋了一个客曹的官职,见玉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便暴露了本性,不愿为此负责。
玉珠此时的情况只是很不好,脸颊消
瘦,双目没有神采,一条命只剩下了半条,被自家丈夫抛弃的事太丢人了,她没脸再回去,只能在此地苟延残喘,或许能撑到孩子生下来那一天也不一定。
周围的住户见玉珠可怜,偶尔也会帮衬一下,不过大家的情况都差不了多少,顶多就是送些食物、送些衣物,其他的就爱莫能助了。
中午时,太阳火辣的很,屋子里呆不住人,苦哈哈的人便只能到树荫底下乘凉,大声说着话。
“玉珠这丫头真可怜呀,年纪轻轻的就被她的丈夫给抛弃了。”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怪只能怪玉珠她自己眼光不好,我一眼就瞧出那个什么何公子根本就靠不住,还不如嫁给我呢。”
“你这个老光棍,就是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人家玉珠也不会瞧上你的。”
他们正聊得热闹,忽瞧见一个人影向这边走了过来,看清那人的样貌后,立即停下了交谈。
然后,也不管这天气热不热了,赶紧撒开脚丫子就像自己的家跑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们看到了石流仙,这是什么人呀,那可是安南城一个毒瘤恶霸,谁要不小心放在他的手上,指不定要受多少罪呢。
“少爷,咱们在这儿穷地方干嘛呀,那些贱民见到你都跟见了鬼似的,这不是给您自己找不痛快吗?”仆人青瓜小声说道。
分身笑着说道:“我是来赎罪的。”
青瓜愕然,继而苦笑起来。
自己家的少爷自从伤过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嚷着要去赎罪,跟自己飙着劲儿,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以前的少爷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不羁,自己跟在少爷身边,好歹也能捞着一两件实惠。
分身推开最前头那扇木门,房间里散发出一股霉臭的味道,青冬捂着鼻子愣是没敢进来。
玉珠坐在椅子上正在认真的绣花,这是她唯一能给自己赚些家用的活计,即使再累也不能丢下。